王绾没多思考,答道:“我朝赋税科学有据,田税、盐税、生产税等等皆有秦律所依,远远算不上横征暴敛。”
“徭役负担呢?父皇可是个基建狂魔啊。”
习惯了胡亥语言上的天马行空,王绾也不纠结“基建狂魔”的意思了。
他蹙眉道:“先帝时期,大秦大部分工程建设都是有益国家的。徭役来源,开支等等都是社会能够承担的。不过......”
胡亥挑眉,“不过什么?丞相你尽管直言,你是大秦丞相,朕最信任的人!可不能学李斯那一套!”
王绾怔然。
最信任的人......陛下原来这么信任我!
我居然还瞻前顾后的,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真该死!
王绾好羞愧,此时再无顾忌。
“关键是,工程建设中所产生的的利益,利益分配的问题!”
“上至皇亲国戚、贵族卿大夫,下至各个郡县的郡守、县长,如何分配其中的利益!”
“饼就这一块,要分饼的势力却是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多拿,就一定有人少拿!
“陛下,这其中的牵扯过于复杂凶险,并非老臣不愿说、不敢说。实在是老臣辞官多年,之前也最不喜这种利益勾连,知晓的不多。”
胡亥沉默。
怪不得王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要把这种大臣之间潜藏的利益,捅到皇帝的面前,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勇气了。
头不够硬,脑子不够直的大哥,肯定说不出王绾这番话。
把整个大秦的大员小吏,从上到下,得罪死了!
利益分配不均,利益的来源在哪?
百姓和皇帝。
压榨百姓的劳动价值,薅皇帝的羊毛。
除了百姓和皇帝是肥羊,所有的皇亲国戚、贵族卿大夫、郡守县长,都是薅羊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