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说可以与之并立的,也只有另一个年代悠久底蕴深厚的白鹭阁了。
就跟随口就说我上的清华北大一样,这老道真是大言不惭,个子不高,口气倒是很大!
柳春风心底嘻然,捣蛋看热闹的心更重,手在袖子一摸,随意变出个金灿灿的元宝,直直奉上,口中依然恭敬:“柳某最近似是厄运缠身,耽误好大的事,还请前辈指教一二。还有这钱包,柳某也从那个小贼身上替您取回来了。”
那老道乍见元宝,眼睛都直了,道着“俗物,俗物!”,半真半假的推拒半天,还是被柳春风塞了过来,偷偷藏在袖里一捏,一道印子留下——哎呦我的娘亲!这,这,这……居然是真的!
他心中大喜,几乎被天降的馅饼砸昏了头,忙把金元宝塞入兜里,用那鸡爪子抓着柳春风的手,远远近近来回看了半天,最后一摇头:“我本不轻易给人算命,但见你与我有缘,这惯例倒也不是不能一破。唉!公子你眉目带煞,我观你是命运坎坷之相啊!”
柳春风如遇知音,点头如小鸡啄米:“对,您说的对!”
那老道张口又说:“唔,寻常之人,也许没法子解,但索性你遇到了我,我观咱俩有缘,便赠你一物,喏,这纸条你拿好,回去之后再打开,里面自然有能帮助你的答案……”
他对柳春风说着,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了李在水一眼,柳春风注意到他的眼神儿,心里莫名,却也没太在意。
他恭敬的接过纸条,看都不看,就随手偷偷的往背后一扔,扔完之后,手背在身后,偷偷一抓,把那老道腰间悬挂的油腻钱包忽然变到了自己手中。
钱包不知道多久没洗,他摸到一手污秽,嫌弃的搓了搓手指头,用两根手指尖尖提着钱袋,把里面的钱倒出来,毫不客气的揣到自己兜里,又扔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进去。
做完这些,他手指再一点,那钱包便又凭空变回了老道腰上。
李在水:????
李在水:???????
这,这简直就像仙家的手段,眼前哥哥难不成便是那些能在天上飞行的神仙们不成?可……可比起仙法来说,这不都是更像江湖骗子的手段?
神仙哥哥,为什么要使这些手段??
如今修行之人遍地走,一百个人里面能挖出两三个会法术的,实在不算很稀奇。李在水跟在柳春风屁股后面,对他的所作所为看的一清二楚,他看着那个老道的脸,又低头看了看纸条,张嘴呐呐,似是很受良心煎熬,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柳春风比划了个闭嘴的手势。
李在水犹豫再三,对柳春风这个人好心善大哥哥的喜爱压过了良心的不安,一咬牙,还是备受罪恶煎熬的低下头,决心眼不见为净。
柳春风和那老道,一个忽悠一个附和,都拿出浑身解数,声情并茂的演出了一个得道高人为路边倒霉鬼指点迷津的戏码。末了等柳春风离去时,已经是日落西山。那师父摸了摸鼓囊囊的钱包,一时间十分不解。
想他一世英明,慧眼如炬,怎么就今天看走了眼。这还真不是个来砸招牌的,而是个真的缺心眼?
他摸着钱袋,走在人来人往的巷子里,光忙着百思不得其解些不染红尘的超脱问题,却没注意低头看看芸芸众生,正一茬茬韭菜似的在他身后偷乐好久。
他跻身走到包子铺前,摇头晃脑的一捋胡子:“老板,来个肉包子。抓个肉多馅大的。”
老板吆喝了一声:“好嘞。”手脚利落的铲了个包子,包起来递给那师父。抬头的一瞬间,却没忍住“噗”的笑了一声。
那师父莫名其妙:“你看着我笑什么?'
老板憋笑:“没...没,对不住。”
那师父心中觉得不妙,警惕的转头看去,却只见一溜飞速背过去犹在颤抖的肩膀。
老道:“....”
卖包子的旁边就是个卖鱼的,那老道两三下快步走到蓄着鱼的水缸前,低头一瞧,便见平静的水面映出一张枯黄的脸,白须胡,三角眼,再往上看,脑门上还有巨大的“看!老骗子”四个字。
....真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那老道惊呆半响,转而暴怒,使劲擦着额前的大字,跳脚大骂:“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小心我咒你们!”
身后看热闹的人看他发飙,笑着一哄而散。
那字迹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擦不掉,他愤怒的擦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一摸钱袋。
结果伸手进去,滑滑腻腻的一片,他大叫一声,却见手上一片烂泥。那钱袋早就空空如也,连本来的几个子也不翼而飞。
他倒了半天,钱袋里好容易倒出一张什么白色的东西,轻飘飘的悠到地上。
师父拿起来一看,却也是一张白色的纸条,和他给柳春风的无甚二异,上面龙飞凤舞,歪歪扭扭的写着一排大字。
——你神仙哥柳春风到此一游,看在同门份上,特意为你算上一卦,我观你今天要被骗,小心啊!
老道拿着纸张,虚喘一阵,好容易倒过气来,憋出了一句惊天怒喝:“那个...小兔崽子!!!”
中气十足,惊起一片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