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如若听闻此事,雪更流那一张脸,笑得几欲跌倒,只好死死忍着,憋得快要内伤。好在,听完刘仙师说的话之后,放声大笑的也并不只是他一人,武师这边,哈哈哈的笑倒了一片,倒是显得他不怎么显眼了。
那刘仙师看他们笑倒一片,立刻大怒:“什么意思?!你们不信?!你们如此不庄重,这是为恶,将来是要……”
有人挣扎着道:“信!信!哎呦,我们当然信了!刘仙师,快快,给我讲讲仙家都是什么样的,逍遥派!我还只打远远看过一眼呢!”
他道:“我呸,也就那样!现在的仙门都浮浮躁躁,不在乎个人底蕴,也不在乎你的招式积累,上去便是看灵力,或者看人会表现,也许也能选上。像我这种一招一式的去雕琢的,却已经没人注意力了。呵,若因为能博得眼球做上仙家,那这个名头不要也罢!”
有人道:“咦——是吗?可我怎就看到刘仙师一早就向着仙门招人处去了?我还道仙师是去自荐,结果被刷下来了呢。”
当下便又一片嘻嘻哈哈的疑问声。
那刘仙师脸一白,虚汗直冒,支着单薄的身板,梗着脖子,大声怒说:“你,你说什么!我怎可做如此粗鄙之事,那是..是我去买粥罢了!”
一人道:“就是,你自己眼瞎胡说什么,众人皆知,我们刘仙师最是沉得住气,自然不会像别人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更不会做了偏偏说没做!那不是当了□□还要立牌坊。”
当下就是一片附和。又有一人道:“刘仙师,我们愚钝,都抓不住要领,不若你为我们表演一下你的招式吧。”
刘仙师被众人起哄,说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一顿青白交替,好容易抓住这句话,喘口气一般,连忙负手站起,擦擦额角的汗,说着:“这机会不多得,给我看好了——”拿起剑,呼呼哈嘿的比划起来。
他那架势,比起说是还淳反古,不如说是粗制滥造,在座武师几乎是随意拎出来一个,就比刘仙师强。如今在故意在这嘻嘻哈哈,喝茶看戏,不得不说是比较缺德了。
柳春风撑着头,饶有趣味的看他古里古怪的武了一会儿,躲在众多武师之中,斜眼撇见两道黑影,向着这边越靠越近,忽然就是一惊。
——罗楚和方楼!他们刚刚不是走了吗?!回来这个破茶摊干甚?!
这边柳春风的心惊胆跳撇去不谈,话说百米开外。
罗楚与方楼本已走出一段距离,结果方楼忽然脚一蹲,又非得拉着他走了回来,罗楚不耐骂道:“你他娘的搞屁!前头那破摊子有什么好去的?!”
方楼道:“你懂个屁!直觉告诉我,前方有美人儿啊!喏,看那个白衣服的背影没?那腰,那屁股,那胸...咦,那胸有点像垫的啊。咳咳,总之,看那背影,绝对是个美人!”
罗楚道:“就一个背影你知道个屁!要不是你,我他娘的能被我爹发现?!昨天被批了一晚上不够,你还要惹事是不是?!”
方楼道:“我看美人儿,从不会出错!再说了,昨天那事儿怨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柳春风那小人肯定不怀好意,你非要过去,被算计了吧!shǎ • bī!”
罗楚大怒:“你说谁shǎ • bī?!你他娘的个拖后腿的弱鸡!”
方楼骂:“说你!有本事昨晚别拖弱鸡过去!谁大半夜衣衫不整的爬我床的?!”
罗楚:“你再说一遍?!”
方楼道:“我说你昨夜衣衫不整的爬我床!!”
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丝毫没注意声音越来越大,路人皆向他们那边看过来,窃窃私语中,不乏什么“变态”,“断袖”,“我懂我懂”之语。
想来如此互骂已经是常态了。他们一路吵架,一路走路却不耽误,三言两语间,已是离这个茶摊越走越近,此时如果柳春风撒丫子就跑,那目标未免也太明确,必定会招惹嫌疑。他焦急思考一阵,忽然见的正在“呼呼哈嘿”舞剑的刘仙师,忽然灵机一动,福至心灵。
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方楼和罗楚吸引过去,偷偷拿起桌上不知道是谁的鸭梨,随口啃了一口,见不甜,皱鼻吐舌一番,暗暗用力,把那鸭梨冲着刘仙师脚底用力扔去,果不其然!那刘仙师本就下盘不稳,被鸭梨滚到脚下,猝不及防,就地向后跌去!
他手中桃木剑划下门口红色帘子,那帘子被剑气一带,飘扬起来,正正准准的盖在了正掀帘子准备进茶馆的罗楚的头上。
而刘仙师一倒,也正正好好的倒在了罗楚脚下,抱住了他的大腿。从罗楚被盖住满目的红的边角中,正好能看到刘仙师那张贴着他大腿的脸。
刘仙师:“......”
罗楚:“......”
他俩再次相遇,再次大眼对小眼,再次相顾无言,还是如昨夜对眼那瞬间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