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跑的太快,他胸腔里犹如爆炸一般,微微呼吸都满是刺痛,他在残喘的缝隙中,叹出一口残碎的气儿,迷茫喃喃:“好人没好报啊...”
他好容易喘匀了气儿,直起身子,又啐了一口:“娘的!白瞎我两个铜板,先把老子铜板还回来啊!”
他骂骂咧咧,便想往回走,小巷子中,忽然出现了个跌跌撞撞的小小身影,如炮弹一般,撞到了刘仙师身上。
刘仙师疼的又是一口抽气,刚想骂街,忽然觉出不对来,伸手接住小炮弹,一低头,看清来人,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言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把鼻青脸肿的脸遮了遮,又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非常威严的样子,教训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可跑的如此之快,女孩子家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这是什么样子?你看我,我就从来不会做出如此失仪之事……”
那小炮弹——不如说是小女孩,一身旧袄,脸上一个巨大的红疤,正正是拦住柳春风想要问他小老虎帽子的小女孩。
房顶上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柳春风换了个姿势,心道:果然,当初这小女孩儿嘴里的道士,就是这个刘仙师。
刘仙师讲了半响,终于满足,低头一看,惊讶道:“妮儿,你,你怎的哭了?!谁欺负你了?本仙师帮你去讨回来!”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配上他满脸的青紫,便更加滑稽了。
可刘仙师向来就这这么一个滑稽而不自知的人,一瘸一拐着,尤去拽小女孩,道:“走,本仙师带你去讲道理!”
那小女孩本静静的掉着眼泪,闻言,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道:“没人欺负我!我只是听见,别人说,说!呜呜,仙师哥哥,药!”
刘仙师被她说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听她说,自己没被欺负,又再三看她没什么磕到碰到的,这才呼出一口气。
再抬眼,倒是看见她鬓间别着的漂亮花朵,惊喜道:“这儿哪弄来一个红花儿?不错,配你煞是好看!”
小女孩儿只是抽噎着掉眼泪。
刘仙师看着她的哭脸,懵逼许久,手足无措半响,又匝着嘴琢磨片刻,这才琢磨出来小女孩话里的意思——她定是听大人说笑的时候,听到了他被挨揍的事情,这才会哭着拿着药瓶来找他!
说,说什么?
能说什么?会说什么?说他跟赵武打架?说他被赵武按在地上踹?说他被打的直求饶?……还是说,他被按在地上学狗叫?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