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顾简尘这才犹豫地松了下，陆貅趁机把衣服掀开一个角，顾简尘立马就要把那个角重新盖下来。
陆貅刚刚只看见对方淤青的唇角和肿着的小半张脸，看人要躲，干脆自己也钻进去，很温和地入侵到顾简尘圈出来的安全领域。
好在外套够大够宽松，能给他匀出点位置，还能遮住两人。
顾简尘面露惊愕，陆貅隔着一点距离，借着窗户的光，沉着脸看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
顾简尘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什么，极快。
他把头偏了偏，有些恼：“你别一直盯着。”
陆貅却丝毫不管顾简尘的恼怒，直接出手，微微施力把他的脸掰回来，不容拒绝，“让我看看。”
他轻轻磨砂顾简尘肿胀的脸颊，轻抚他唇角刚刚结痂的伤口，眼神晦暗不明。
顾简尘一直看着陆貅的眼睛，在陆貅专注于他的伤口时，他眼睫低垂，遮住其中深色……那双微红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丝恐慌。
陆貅大掌若即若离地捧在他颊边，一旦他要低头或移开，那只手就会把自己轻轻掰回去，几次下来，顾简尘索性直接看向陆貅的眼睛。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还散着一层淡淡的血丝，一层薄薄的水雾汇聚在上面，几点泪花还没干透，点缀在他好看的睫毛上，看上去……可怜无助极了。
他因为憋气而通红的唇轻轻张开，开口却只吐出一道喑哑的气音：“陆貅……”
陆貅极低地嗯了声，好似竭力镇压着狂乱的情绪，只能匀出来这样短促却温柔的回应。
狭窄的外套下的空间里，呼吸缠绕，空气莫名胶着。
顾简尘的手不知何时攀在了陆貅肩膀上，两人距离不知不觉间又近了些，顾简尘再喊：“陆貅……”
这次陆貅却没再答，只一瞬不瞬地看着顾简尘。
因为陆貅和他挨得近，他能感觉到陆貅的心跳，比往常快很多。
顾简尘哑着声音：“你在害怕吗？”
陆貅闻言闭了眼睛，呼出一道带颤的气，再睁眼时，却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是，今天看到那一幕，我很害怕。”说话间，他双手收紧，那力道，完全是在把顾简尘往他身体里面压。
顾简尘额头被陆貅的唇擦过，然后被他下巴抵住。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冲撞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一瞬，脑海里掀起了无穷无尽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