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
最后一刻定格在林修双目当中的是青年唇角微启，他读懂了那句话。
那又如何？
他确实不是沈长越，所以茯苓的诱惑力对他基本于无，他只知道沧澜之乱让龙傲天颓废发疯，险些入魔。
——
岳辞雪和罗将回来时面对的是一具面目大变的尸体，一个昏迷的轩辕罹还有一个脸色阴沉的沈长越。
沈学弟日常温和带笑，如此阴沉倒是少见，岳辞雪不由得讶然道：“沈学弟，这是怎么回事？”
“先走吧，这里不安全以后再说。”沈长越摇摇头，背起昏迷的轩辕罹，率先往前一步。
其余两人沉思片刻，还是将林修的尸体冰封带上了，五个人出任务，死了一个，虽然摩诃学院学风彪悍，经常在神魔战场上出事，但无缘无故他们同出之人自然得受惩罚。
是夜，四周寂静无声，沈长越简略将林修之事说完道：“二位信不信我都由自己决定，接下来我会与轩辕同行，若是二位不信我们自可与我们分开行动，等出了苍梧之渊再向学院禀明。”
罗将和岳辞雪对视一眼，各自看见其中眼中的凝重，罗将点点头一板一眼：“我会如实告诉老师，但我信你们。”
岳辞雪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虽不知具体究竟如何，但我也是信你们的。”
能在枯魔鬼这等强者的威压下还赶来救他们的人，他们自然相信，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
“多谢二位。”沈长越神色不动，道过谢后便带着昏迷的轩辕罹走至洞穴深处。
昏迷当中的人比起平日里冷漠的模样要安静许多，他身上那些伤口已经被沈长越细心包扎完好，深渊魔龙一族恢复能力极强，只是嗜杀决损耗的是灵魂之力和血肉之力，所以恢复的格外慢些。
“轩辕……”沈长越无声描摹青年眉眼，斗篷下的容貌是这大陆罕见，又无端带着几分戾气。
马上就是苍梧之渊核心区，进去遇险九死一生与大陆第一美人澹台明月春风一度，出去按时间算正好去苍澜帝国为青梅竹马应战天阴宗。
不幸的是青梅竹马白月光为魔族所害，灵海枯竭奄奄一息，而后，龙傲天为爱献出元阳，闭关半年双修，直到茯苓被补足灵海，澹台明月理解茯苓青梅竹马为他苦等，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沈长越觉得他心中有股暴戾之气无法宣泄，现在在他身边安安静静，不久前还在因为一句挑拨离间用嗜杀决，不久后就要与他人颠鸾倒凤，还不止一个——
真想，让他永远醒不过来就这里——沈长越豁然站起身，随便从储物玉里翻出一把长剑，走出藏身的洞穴，闯入外间血雾之中。
万载前死于此处的残魂嗅到生人的气息一拥而上，不久后便被剑光斩成片片碎影，精纯血气被吸收入体，周遭残魂被这遇神杀神的煞星半夜斩尽，周围再无不长眼的胆敢闯入。
沈长越闭上眼把自己埋入冰冷的溪水当中，浑身煞气被洗净，人心当中的不平却愈发汹涌。
他大概是疯了，他怎么能对轩辕生出独占之心？！
那可是龙傲天轩辕，这等妄念怎么能起？
拼命催动灵力压制想法却越发强烈，他甚至想现在就回洞中对轩辕一掌下去，让他直到苍梧之渊关闭都睡死过去算了，要不然直接把他关起来，让他做不了种马也行——
他这蠢蠢欲动的心思还没付诸行动，已经有人一掌抵在了他后心。
沈长越一个不稳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周遭溪水，身后一个踉跄，正好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伤势未愈，并不比他好上多少的轩辕罹压抑着一声闷哼接住了他，手中灵力快速封住他灵识海，压低声音道：“你的毒发了。”
沈长越猝然一惊，下意识的想离开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跌回去，只是浑身紧绷，他全是湿漉漉的明显能感受到背后温热体温：“你怎么醒了？”
嗜杀决后三日内虚弱无力，他刚刚还正准备回去下毒手来着。
“别管那么多，凝聚灵力压制住灵海，我给你引出来一部分。”
“好。”沈长越绷紧全身，明明是因为毒发才引动诸多妄念，可现在明明压制住了毒，却还是有些更为激烈与龌龊的心思继续升腾着。
例如借毒发拖延时间，或是在此刻——
他贫瘠的思想想不出来其他更过分的东西，而后就感到脖颈一凉，尖利的蛇牙再次刺入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