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抬起头来,眼眸深若寒潭,仿佛是透过了无数光阴岁月朝他冷冷看来。
青年无意识的张了张嘴,出口的却并不是青梅竹马少女的名字......
——
沈长越攥剑的手微微发着抖,半晌才平息下心中汹涌。
果然一切还是没有逃过原著书里的描述,一切都与书里所说的不差分毫,唯一不同的只是当初轩辕在破碎的幻影当中看见茯苓被杀,如今是近在咫尺看着青梅竹马死在眼前。
当初他以为枯魔鬼已经被轩辕吞噬,所以心存侥幸,心想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但或许命运就是要与他作对。
“阿苓——”不远处飞快掠来两道身影,庞漩哀怮的声音穿透了层层雨幕,在凄风冷雨当中散开。
“到底是谁?!”沈烨眼中爆发出可怖的怒火,在皇顶山下,沐阳城中,竟然有人在他的手底下杀了茯苓,还桃之夭夭毫无踪迹。
“封禁全城,给朕搜!”各异的灵力从皇顶山各处散发开来,无数双眼睛在雷鸣电闪中看着已经彻底失去声息的少女,先是不可置信,而后都是愤然怒火。
所有人都向着枯魔鬼消失的地方疯狂追去,根本无人发觉那个抱着少女的青年掌心缓缓褪下的冰冷鳞甲,最后一滴冰冷的鲜血在指缝中被漆黑的烈火蒸发,升起一丝细微的烟尘。
那些不该说的话就该永远被淹没,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最好永远也不必知道。
......
皇顶山的宫殿里寒气四溢,不久前还生机勃勃的的少女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声息,脸色惨白的躺在冰棺里,心口处的鲜血结成厚厚一层冰,只依靠着微薄的一点龙脉灵力维持着一线生机。
“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庞漩声音涩然,半晌这个曾是沧澜帝国第二强者的女子将目光转向一旁一身黑袍的男子,眼中竟少见的出现了些许祈求。
沈长越枯坐在冰棺一侧,微微合眼,这风雨交加的一夜沐阳城dòng • luàn不堪,最终不知为何枯魔鬼还是成功脱身,沈烨以龙脉之力温养着茯苓最后一息,但也并不能维持太久,最多只能保住一个月。
身侧的人已经重新戴上斗篷,此刻敏锐的感受到庞漩的目光,略微偏过头去,眼中晦暗不清。
沈长越闭了闭眼,站起身来,冲庞漩道:“您......我们去偏殿说吧。”
庞漩看了沈烨一眼,两人交换视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轩辕罹看着这三人莫名的神色微微皱眉,正想跟上去时沈长越按住了他的肩,触手是冰凉的雨水,墨色的锦袍被雨打湿彻底,只因颜色之故看不出来罢了。
沈长越五指不自然的抓了一下,一阵灵力自掌心处漫出,化作一阵风,凌厉的抖落青年一身雨水,掌心下的衣裳干爽起来,青年自始至终没有躲开半步。
当初刚到摩诃学院,他想拍拍他的肩都要躲开数度的人,如今终于也熟悉了他的触碰。
沈长越突然有了一些底气,勉强笑了笑:“你在这里等着我。”
青年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满意有什么事非要避开他谈,但也没有其他话可说,他隐约有些直觉,是与茯苓相关。
所以,要不要让某些人永远醒不过来?
青年指尖跳跃起一丝漆黑的火焰,毁灭的气息若隐若现......
沈长越跟随着沈烨一路往外,停在偏殿之中,长明的灯火在风雨中摇曳,隐隐透露出某种不安。
“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轩辕是罕见的天炎血脉,若是能与茯苓双修,以天炎化开她体内诡异的魔族阴寒就有可能让茯苓化险为夷。”
沈烨眼中有几分骇然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他刚刚探查茯苓伤势时在她体内发现一股霸道的漆黑灵力,肆意破坏着龙脉供养之力,长此以往,恐怕连龙脉也维持不了。
这种诡异的阴寒之力,似乎像极了传说中深渊魔族一脉的魔龙炎,他依然记得当年那个名叫轩辕玄的少年以一手天炎火在天阴宗大比中惊艳整个沧澜帝。
而就在不久之前,雨夜中出现的那张脸,赫然与当年惊艳整个沧澜帝国的少年不差分毫。
天炎火,万年一遇,太古时期就存在的神火,是天下一切阴寒之力的克星。
可如此密辛,沈长越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子又怎会知晓。
沈长越苦笑了一下,他如何不知,当初书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的方法。
“长越,我们知道你心悦茯苓,可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一切恐怕要以茯苓为重。”庞漩语气涩然,那轩辕玄在外沾花惹草想来并非良配,可如今茯苓命悬一线,一切已然由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