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在他心中,有错的绝不是他娘亲,更甚于他娘亲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但是他却知道,世人的言语绝不会偏向女子。他也渐渐从幼时不依不挠的字句分辩到学会沉默,再如何不甘、如何不愿,柴诸也明白让事情在沉默中渐渐被忘却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管是对母亲、对柴家、还是对他自己。
也因此,他对这种委婉的回避格外敏锐,他忍不住转头看了楚路一眼。
——他的母亲也……
柴诸一如既往的没法从“霍言”脸上看出任何特别的情绪。
这人一张温润笑脸,好像对谁都能温和以待,但是稍微熟悉一点就能发现,那笑容下面什么都没有,想要依靠表情推测他的情绪变化,简直痴人说梦。
自从被接回柴家、作为柴家未来的继承人培养后,柴诸就被教导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对柴诸这种天生表情就比别人丰富些的活泼性子,他被柴当家提溜着硬是掰了将近十年,却也没啥成果。
这会儿倒好,有个样板活生生杵在这儿。
柴诸琢磨着,要是能把人领回柴家,姨母一准儿高兴。
要是这人愿意改姓,说不准他姨母就把他一脚踹给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爹,高高兴兴认个养子。
想到这儿,柴诸不由哆嗦了下:……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