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了兴致,苏遇南头疼地看向长均,“你家国公完了,此生与风花雪月无缘,你回去让罗大管家死心吧。”
长均却是骄傲地一仰头,“那是我家国公体贴务实,不像只整些花里胡哨的人。”
顿时拉下脸,苏遇南一把关上门,把长均关在外面。“爷生气了,不请你这个木头吃饭了,外面呆着吧。”
“切,谁稀罕?”搓搓袖子,巴不得不看那只花孔雀的长均立在门边,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动筷子随意吃了几口,罗止行才看到苏遇南一脸诡异笑容地盯着他,细细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他又找块手帕擦干净嘴角,只等到苏遇南都快憋不住了,才慢吞吞开口。“传流言的事情,罗叔指定是找到了你,你还在这装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我知道你身上那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也是你主动去传的啊。老实交代,一向洁身自好的罗止行,干嘛要传这种艳色流言,是不是看上了那姑娘?”脸上的笑容没有减少分毫,苏遇南凑近他几分。
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罗止行嫌弃地擦手,“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那我们这朋友也就没必要做了。”
“真是无趣。”翻出一个白眼,苏遇南叉着腿坐得毫无形象,与对面的罗止行形成鲜明对比,“谁稀罕和你做朋友,再说了,我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倒出一杯温热的酒,罗止行仰头灌下,看着脚下的风景。其实苏遇南说得不错,这里能感受到人群的热闹欢快,却又偏偏隔开一片孤寂,楼上楼下,自成两种风情。“今日陆琇来求我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父亲。”
原本已半躺下去的人重新直起背,顺着罗止行的目光看下去,苏遇南也给自己倒出一杯酒。“你接近陆家,为的是他们的军权。”
“我在那一瞬间想,如果我父亲和陆琇一样更顾及家人,将那劳什子军队全交出去,我应当也不是现在这样了。”两人各说各话,竟也能聊下去,罗止行又为自己倒一杯酒,眼角窜上些绯红。
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苏遇南劈手夺来酒瓶,一向没个正形的人严肃几分,“我一直想不通,你这些年来经营结交各方势力,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瞬间敛下睫毛,罗止行转着手中的空酒杯。“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以前以为你是想要自己夺得那个位置,可我观你行为,又觉得不太像。我懒得去自己想,罗止行,我为你做事也有两三年了,你这次于我透个底可好?”
猛然抬起眼,月光恰在此时落在他脸上,照出一半清风霁月的面庞,另一半隐在暗处,却多了些阴晦。“谁要那个位子,我只是要那个位子上的人狠狠摔下来!我要这腐朽朝堂的尸位素餐之人,全部摔下来!”
双目瞬间放大,苏遇南看着他的面容,他依旧噙着一抹浅笑,仿佛说得是清风明月的少年心事。
“倘若你怕了,也可至此不再帮我。”眼睛微微眯起,罗止行添上些许逼迫之意,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
静默片刻,苏遇南突然笑开,将夺来的酒瓶倾倒,为他添满一杯。“这般好玩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我这这种人最爱看热闹了,也最爱撕毁别人的面皮,你又不是不知道。”
身躯微微放松,罗止行重新舒展坐好,他已然清楚了苏遇南的支持。将酒一饮而尽,罗止行倒扣酒杯笑起来,“那我现在,有件事想请你做。”
立马把脸皱成一团,苏遇南在椅子上瘫好,“我怀疑你刚才又是装可怜,又是诉衷肠,都是想骗我为你做事。说说吧,这次这般费劲的开口,是多难的一件啊?”
“我隐约记得,你培养出的一个姑娘,进宫做了妃子。”
没有人知道,这般正常的一句话,却让混不吝的苏公子心头一颤。借着饮酒掩去一时失神,苏遇南拿斜眼看他,“你问这做甚?”
捻动指尖,罗止行毫不知他的心情,“我想要她出手,救陆蒺藜。只是这个丫头性子倔又脾气差,要想顺利带她出来,还是有些费劲的。”
详细说了自己的打算,罗止行一转头,却只看到苏遇南双目放空地喝酒,“我说了半天,你听到了吗?”
“诶呀知道了,那个陆蒺藜很难搞嘛。放心,会给你办妥的。”不耐烦地坐起来,苏遇南看到他倒扣着的酒杯,突然发了火,“你还喝不喝酒,不喝快走,每次来都没好事!”
说完似乎还真来了气,苏遇南直接推他出门,“快走,爷发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