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头发,罗止行嘴角含笑,“这我就不指望了,只要能成形就好。”
“好啊,你还看不起我!”皱着鼻子,陆蒺藜果断伸出爪子,朝着他的胸口就舞了起来。
招架着她的胡闹,罗止行才一扫早上的阴沉样子,笑声爽朗地朝向四方。
与她笑闹片刻,罗止行松开她,微笑着嘱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纵然你这段时间是装出来的样子,可前几日的重病也是真的,还是要继续喝药,莫留下病根。”
“那你可得多给我送些蜜饯来。”撒娇地嘟嘟嘴,陆蒺藜也站起来,送他走出长亭。
离去的最后一瞬,罗止行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眼尾扫过了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就在他看过去的瞬间,暗色衣袍的一角迅速缩了回去。
“汪公子,你方才说不宜打扰小姐和国公爷,那现在只有小姐了,可要前去辞行?”假山后面,是汪烁和陆府的一个小厮,此时小厮正在恭敬地发问。
心绪略有些慌乱,从未做过偷听的事情,让汪烁不由得脸颊有些涨红。朝后靠在假山上,他平复自己的呼吸,“倒是没想到,陆小姐也有这样娇憨的一面。”
闻言,小厮不由得微微一笑,“是啊,我们小姐在外人面前都是强势蛮横的,可实际上在熟悉的人面前,和小孩子的性子一样。”
“这样啊……”低喃一句,汪烁目光涣散,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苦笑。终于整理好了心情,他带着小厮走出来,外面已经只剩陆蒺藜一人。
快步走到她身边,隔着半步的距离,汪烁恭敬一拜,“承蒙陆小姐照顾,如今我已经有了住处,就不叨扰了。回去准备一二,若是朝中真会召我为官,在下一定无半分推辞。”
“你要回去了吗,那这样也好。只是你记得,你可是和我说好了的,若是旁的人再拉拢你,可莫要负了我。”说的就是那宁思远,陆蒺藜压下心底腹诽,温声叮嘱一句。
她倒是也没有挽留。心底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汪烁自嘲地笑笑,不再多言,绕过她就想走。
“等一下!”
霎时停住步子,汪烁控制着心底的期待,转头看向她,“陆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
目光停留在一旁的小厮身上,陆蒺藜笑着让他抬头,“你可愿意,跟着汪公子回去,照顾他的起居?”
“小的愿意,但凭小姐做主。”小厮没有多言,低着头回道。
这才满意,让小厮去找管家拿卖身契来,陆蒺藜笑着看向汪烁,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到他的目光更加冰冷。“你这是怎么了?”
自己到底都在期待些什么,冷笑一声,汪烁闭上眼摇摇头。“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这个小厮我往后会贴身带着,他回来向你禀告的时候,我也不会阻拦。没有别的事,汪烁就走了。愿陆小姐往后平安康健,白头偕老。”
啊?我为何有些听不懂他的话?茫然地看他走出老远,陆蒺藜才反应过来,气愤地大喊:“我真的是让他去照顾你的,不是监视你的!”
“小姐,你这是喊什么呢?”刚从后院走到她旁边,青荇就见她踮着脚尖叫喊,不由奇怪地问道。
料想自己的话他也没听到,罢了,下次再说吧。陆蒺藜转过来,让青荇扶着自己往回走,“没怎么,就是发现自己救了个呆子。回去吧,我想同你学学,怎么做香囊。”
“爷,可都问清楚了?”被留在马车上的长均,在罗止行刚走出来的时候,就上前问道。
闲闲看他一眼,罗止行却不说话,而是认真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面朝着大门站立,就像是在等什么人。
待他将腰间挂着的玉佩都摆正了后,终于有人从外面出来。立马噙着浅淡的笑意,罗止行对来人颔首,“是汪公子吧,你的父亲是个很有学识的人。”
“国公没比我年长几岁,却用这种口吻来评价我的父亲吗?”汪烁暗中将背又挺直了一些,口气一如既往地冷硬。
混不介意地轻笑两声,罗止行竟还真的认真道了歉,“想来是我唐突了,只是我从十三岁就承袭了爵位,和你父亲也是有些来往,才感慨一句,却忘了顾念身份,是我不对。”
“国公爷高高在上,哪里是您不顾身份。是我方才妄言了。”转瞬就收拾好了情绪,汪烁冲他欠身答道。
“无妨。只是汪公子很有可能会重回朝堂的,推心置腹一句,如今的朝堂上步步凶险,人心叵测,汪公子可要小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来找在下。”甚是真诚地说了这么几句,罗止行才侧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