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略微抬手。
“诺。”容镜再度俯身行礼,要再站起身时,却有点超乎寻常地吃力。
白玉台上的李绥真忙下来,帮着把容镜扶起来。
“左相大人?”容镜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就看到了扶着他起来的人,正是夜阑左丞相李绥真。
李绥真点了点头,“容将军。”
“王,您真的复生了……”容镜再将目光移到魏昭灵的身上,他也许想要笑,但面部肌肉还是太过僵硬,那样一张冷硬俊美的面庞此刻表情就看起来有点奇怪扭曲。
“这都要多亏了楚姑娘,你能从陶俑里醒来,也得谢谢人家……”李绥真适时开口。
容镜这才看向那个穿着奇怪的姑娘,他也许是反应过来,便道,“魇生花?”
李绥真颔首应了一声。
“容镜,多谢姑娘。”他对楚沅拱手行礼。
楚沅摆了摆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明明这个人刚刚还只是一尊安静的,不会说话的陶俑,现在却鲜活地立在她面前,跟她说话,还朝她行礼。
李绥真这会儿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松开容镜的手臂,便回身跑到白玉台上,指着那一尊面容苍老,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陶俑,又跟楚沅道,“姑娘,快,咱们趁热,你再试试?”
“这是谁啊?”楚沅走上去,仔细端详了那陶俑片刻,又问李绥真。
“我夜阑的右丞相,张恪。”
李绥真站在那陶俑前,一时百感交集,虽然他总有不少时候是跟这老古板不太对付,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到底还是同路人。
当年夜阑的左右丞相,一个是黎国来的李绥真,另一个则是大盛旧臣张恪。
他们当年同归夜阑,也是那时震动九州的大事。
同魏昭灵的父亲魏崇一样,李绥真亦是声名极盛的名士之流,他曾是黎国人,也曾做过黎国君王的臣子,怎奈黎国奸臣当道,君王昏聩,听之任之,李绥真有心报国,却始终郁郁不得志,大好的年纪,在黎国蹉跎困顿几十载。
在那个九国并起的混乱年代,收拢门客谋士是各国君王或臣子都会做的事,无论是哪国人,若能争取,便要争取。
时年李绥真被黎国君王一贬再贬,黎国边陲流放路上,正遇轻裘快马,持剑shā • rén的魏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