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疼死了,你们放开我,我说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简殊然狂躁的挣扎,仿佛一头困兽,声音中全是绝望,“路逢舟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救救我。”
路逢舟被最后一句震得神经发颤,心疼万分的将人按进怀里,茫然不知所措,什么情况,他的宝贝怎么了,这完全是被吓着了。疼,哪里疼?救他,为什么是救他?简殊然在这之前没经历过什么灾祸,也从来没这样过。
“我在,然然,我是路逢舟,我一直都在。”
简殊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开始抽搐,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路逢舟彻底慌了,仓皇不安止不住的升腾。
“我不知道,徐晋安……你放过我吧……好疼。”简殊然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是顺应着自救的本能,“你去找……明夕……疼死了。”
一瞬间路逢舟如遭雷击,徐晋安、明夕,这都是上辈子在洛城才打交道的人,那个时候简殊然跟着他去了洛城,处理家族生意上的事。那年他二十七岁,这些人绝对不是现在会出现的。所以,简殊然真的跟他一样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第19章掉马
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症结,所有的偏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简殊然会这么躲着他,讨厌他,因为上辈子那些乌糟的记忆。没有一丁点好的回忆,全是伤害。
路逢舟也开始呼吸阻塞,他仓皇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样是不是他的宝贝真的不要他了。他重生回来是带着很大的侥幸心理和补偿心里,上一世所有实质性的伤害还没有发生,简殊然什么都不记得,一切都来的及,可是现在看来明明是来不及了。
简殊然都记得,自己对感情的戏弄与不忠,对待他的恶劣和轻视,让他陷入危险,受尽了折磨,甚至间接导致了他父母的悲剧。
这他么是死结啊!
突然电梯里的应急对讲传出了刺刺拉拉的连线声,然后是赵臻焦急的声音:“逢舟,逢舟,你们没事吧。”
路逢舟被赵臻的叫喊唤回理智:“赵臻,赶紧……赶紧把电梯门打开,快点,然然不舒服。”
“他人没事吧?”云述不安的声音插进来,“他怕黑,你……你抱抱他。”
“情况不太好,先把电梯门弄开,他需要就医,让医院的人过来待命。”路逢舟快速的交代。
“通知医院了,救护车在路上。”电梯刚卡主,云述就觉得不好,赶紧让赵臻叫救护车。简殊然突然开始怕黑,怕封闭的空间,他觉得莫名其妙,一起住了一年多,没发现他有这个毛病,询问之下也没得到确切的回答,感觉简殊然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我艹,就他么一个破门弄不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直接破拆。”那头传来赵臻暴躁的嚎叫。
“臻少你冷静点,我们会尽快解决的。”
“别光用嘴说,快点。”赵臻不依不饶。
呼叫器那头乱哄哄的,路逢舟却感觉周身冷的可以,他紧紧的抱着简殊然。两辈子啊,他的宝贝还在。可显而易见的留下了太大的阴影,即使重活一世,所有的伤害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着他。
那些伤害对于路逢舟本身也没有远去,即使他多活了十四年。
简殊然走了,路逢舟开始疯狂的报复。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简殊然的人,徐晋安原本被判无期,但是服刑的第三个月就暴毙在狱中,死状凄惨无比。
沈岸被丢去了路家在非洲的金矿,至少在路逢舟活着的时候他没能再回华国。路家的旁支亲戚,凡是参与洛城一事的,与徐晋安有关系的,都被清出了路家,路逢舟用尽各种方法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但是他很清楚,最该死的是他自己。
独自活着可能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每一天的时间都被无限拉长,那个时候他最盼望的就是能够梦见简殊然。精神蜷缩在崩溃的边缘,游走于刀尖之上,他很疼,哪里都疼。
所以他开始没日没夜的酗酒,过得稀里糊涂,可简殊然出现在他梦里的次数聊聊可数。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为什么清醒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他,梦里却连面都很难见到。
无论怎么折腾,简殊然也回不来。
他逃回了景城,遣散了所有情人。他把自己封在那个小公寓里,痴守着他的骨灰,任由自己的生命开始流逝。终其一生,他没有再踏入洛城一步。
这次他要用完整的灵魂去洗刷曾经犯过的错。他会虔诚的忏悔,将自己所做的事一点不剩的,摊开来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