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东最后戴上帽子:“别瞎管,去会以前的同学。”
孙卫南摸不着头脑,他真的觉得这个哥哥越来越难懂了。就好像突然一下就成了大人,然而,爸妈都很喜欢这个变化——他们觉得这是孩子长大了。但孙卫南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孙继东出门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钱二喜,他们约的是晚饭,趁着这个时间,他到处跑了跑。带着早就开好的证明,去几个派出所查了查档案,然后又去做了证据资料收集。
忙了一天,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找钱二喜。
也没有找北京有名的大饭馆,就是街边的小酒楼,比小吃店还是强一些的那种。一进去,能看到凉菜都被盛在玻璃罩子里,还有一些小吃。后面则是摆放着几张桌子,这里就是吃炒菜的地方。
这是在派出所周围,钱二喜显然更熟悉这里,张口就点菜。
“来条黄花鱼,再切一盘子粉肠...乾隆白菜不错,也来一盘儿。喝酒的话,大冬天来白的,一毛三的那种。”说话间,钱二喜看了孙继东一眼。
孙继东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喝啤酒。”
“行!”钱二喜招呼老板:“老板,再要一升啤酒!”
其实孙继东已经很久不喝酒了,但今天得走人情,酒桌气氛更好,事情相对容易说。
喝了一点儿酒,两人主要谈了一些过去同学的现状。
“刘莉莉还记得吗?有志气,申请去内蒙古做下乡知青,比不了她!”钱二喜似乎是在为以前的同学叹息。
但是孙继东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钱二喜喜欢刘莉莉,但是人家做了知青,基本上就没有可能了。
之所以孙继东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这个故事在数年之后还有一个后续。谁也没想到,当年的热血女青年终究是后悔了,在知青返城的潮流中回来。那个时候的钱二喜刚刚离婚,两人竟然再次走到了一起。
本来是挺好的故事,却出乎意料的,两年之后这段婚姻以失败告终。
钱二喜在同学聚会上提到此事,颇为苦涩。
“远看着觉得好的,真的能近看了,不一定好。”
“你丫这不就是犯贱吗?”当时有同学一针见血。
“还有龙洲,他现在也在当警察,但不在这片儿...”主要是钱二喜说,孙继东在一边听。
对于他来说,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记得的不多。
吃到一半,孙继东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有事儿求你。”
听他这么说,钱二喜一下就笑了起来:“我就猜到你有事求哥们儿!不然怎么说吃饭就吃饭,还主动请我?你这人可不是这么主动的——不过我倒是奇了怪了,有什么事是你摆不平的,还得来找我?”
“帮不帮?”孙继东问。
“帮帮帮!”钱二喜吃饭有些热了,解了衣服前襟几粒扣子,往椅背上一靠:“你这人读书的时候就出了名的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现如今你能来求人,这可不多见!今儿帮了你忙,以后能在咱们那一帮同学里吹一辈子!”
之所以能夸下这个海口,也是因为钱二喜知道,以孙继东的为人,断然不可能是违反原则的事。
孙继东将手上的文件袋拆开,让钱二喜自己看。
钱二喜一开始就随便看看,看到后面抬头看了一眼孙继东,然后低着头继续看。看完了后,文件塞了回去,他又抿了一口酒,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东子,你这是...这小流氓得罪你了?”
孙继东‘嗯’了一声,手上的筷子没停。
“行吧。”钱二喜也不废话,将文件袋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你工作都做的这么细了,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况且也是为民除害了——正好,这小子在咱们派出所,处理起来也容易。”
文件袋里面的东西都和一个人有关。
杨真...这个名字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他的外号要知名很多,他就是鹞子。
说起来,他们这些能在城内一片区域戳住的顽主,基本上都是有底子的!不同于城外大院儿的顽主,城里的顽主在行事作风上更凶残一些。能被抬起来的,基本都能拿刀子戳人。
没有这股狠劲儿,估计也立不住。
要说十个里面有十个戳过人,这不敢说,但要说十个里面有九个,那就很肯定了。
戳人不代表shā • rén,但这事儿也不小了!如果事情还得不到苦主的谅解,即使是未成年人,进去个几年是很正常的——如果情节恶劣,十几年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