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并肩站着,照片上看不清他的神情甚至连五官都有些模糊。
我心里遗憾,觉得这不像一张照片而像是一张复印件,不过还是如愿拥有了我们的第一张合照,也可能是最后一张。
我小心地把它放进口袋里。
踩着最后一丝夕阳踏进院门,外公外婆还在张罗着晚饭,让我们先上楼休息。
刚走上二楼江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来喊了一声“妈”,于是我匆匆地进卧室把他留在走廊上打电话。
没过几分钟他推门进来,我把手里几个袋子递给他,“哥,你帮我送给江浔和徐妈吧。”
尽管这几天我总有一种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错觉,但是每一秒钟我都没有忘记江不属于这里,他还要回去那个四季如春的遥远的海城。
“好。”
我有些泄气,走遍一整条街都不知道要送他什么好,而且当着他的面给他买礼物我总觉得很羞耻。
突然灵光一现,跑到阁楼上打开灯,看到角落的那个木箱子还在时松了口气。
这口箱子是外婆的嫁妆,年份久远却历久弥新。
翻开厚重的箱门,樟木的沉香扑面而来。我一眼看到箱子角落里那一口小箱子,是外公给我做的,只有两个手掌大小,还带着一把小锁,钥匙就插在锁上。
轻轻地一拧,“咔哒”一声就开了。里面装着我童年的“宝贝们”,各色的玻璃弹珠、奥特曼卡片、塑料小坦克。
拨开这些终于在最下面摸到了凉凉的一个小圆片。
我把它拿出来又把箱子放回原位,看着手心里那枚硬币大小的古铜币,上面刻着一圈我不认识的花体符号围绕着牵在一起的两只手,背面同样是一圈花体字,中间有一个像是钥匙孔的形状,里面镶着一枚红宝石。
阁楼的灯昏黄不定,照在那枚红宝石上,看起来古老又神秘。这枚铜币是外公小时候在森林里捡到的。
“可能是芭芭雅嘎送给我的。”外公给我的时候说。
芭芭雅嘎是小时候他给我讲的童话故事里森林的守护者,我信以为真,整个童年都把它视若珍宝。
我把铜币攥在手心里一口气跑回房间,江不在,我又蹬蹬地下楼跑到厨房,他正在帮外婆洗菜。
“哥,”我叫他,“能不能出来一下。”
他把手上洗好的番茄放在案板上就跟我走到门厅,我伸出拳头展开,手心里躺着那枚铜币,被我攥的有些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