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遥湿着头发去客厅拿手机,背着梁逍的时候眼神里的柔和和放松一扫而空。就他拿着手机这会儿,又有短信进来。
他根本不看内容,全选清空,拿上烟盒站到阳台回拨了电话。
电话响一声就接通了,对面的女人没有上次那样歇斯底里,而是急迫地喊了声:“宝贝!”
陆斯遥点燃香烟:“把手机给刘护士。”
今晚风很大,女人像是在很空旷的地方,风都灌进听筒里:“宝贝,妈妈想和你说会话。”
陆斯遥吸了口烟,火星飞快向前燃烧,他重复道:“把手机还给刘护士。”
女人听不进话似的,自顾自说自己的:“宝贝,妈妈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妈妈?你快回来吧,妈妈给你扎小麻花辫,你最喜欢的,还给你买胡萝卜发卡,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吗……”
她的记忆不知错乱在了哪一年,陆斯遥跟她说不下去,没听完就挂了,直接拨通了人民医院精神科的电话。
“你好,代玲家属。”陆斯遥停顿都没有地说,“代玲拿了刘护士手机上了天台,请派几个人上去把她带回来,看好了,别让她再给我发骚扰短信。”
精神科的医生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代玲磨人是出了名的,不光如此,她还有个狠心肠的儿子。
值班护士的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每次都是这样,好像对方打来仅仅是通知一件事。
陆斯遥在阳台抽了两根烟,听见梁逍叫他了才回去。
“你干嘛呢?”阳台门一开吹进来一股凉风,刚洗完澡冷嗖嗖的,梁逍说,“要降温了,快把门关上,不冷啊你。”
陆斯遥关了门,走过来带了阵烟味儿。
梁逍吸吸鼻子:“怎么又抽烟了。”
陆斯遥闻了闻自己:“我再去冲个澡吧。”
“哎,我有那么矫情吗。”梁逍拉住他,眉头一皱,“手都是凉的,快去吹头发,想感冒啊。”
陆斯遥抓着梁逍的手趴他后背上,湿头发蹭着梁逍脖子:“不想动,梁老师帮我吹。”
“懒死你。”梁逍拍了拍他的屁股,“去拿。”
陆斯遥拿来吹风机,撑着下巴从镜子里看梁逍给他吹头发。吹风机嗡嗡地响,梁逍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他是温和的,也是耐心的。
潮湿的头发逐渐变得干爽,陆斯遥把梁逍拽到腿上坐着。
梁逍不太习惯这个姿势,像小朋友,他在陆斯遥身上动了动:“好别扭。”
“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