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一口长满荆棘的枯井,试图接近他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刺的遍体鳞伤,他不在乎有没有水源,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享受枯竭的状态。他爱过黑暗,爱过漫无边际的窒息,爱过鲜血和死亡,他本就是个矛盾到极致的人,不讨喜,也不喜欢任何人。
直到遇到了梁逍。
陆斯遥憎恶这个世界,又无法自拔地爱着这个令人憎恶的世界里的梁逍。
“梁哥。”
“嗯?”
陆斯遥注视着梁逍的眼睛:“你喜欢我吗?你好像还没说过你喜欢我。”
梁逍回忆一下:“你说过吗?”
陆斯遥心虚地笑:“好像也没有。”
男人上了三十,好像连“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也肉麻的难以说出口。
陆斯遥晃晃他:“那你喜不喜欢啊?”
梁逍觉得不太公平,明明是陆斯遥先喜欢的他,死乞白赖追的他,怎么轮到表白反而要自己先说了。
“你猜啊。”梁逍逗他好玩。
“别猜了,你几岁了。”
这时候想起自己年纪了,撒娇时怎么不记得。
“我比你小呢。”梁逍也耍赖皮,“我可以比你幼稚一点。”
“哎呀,你说嘛。”比耍赖梁逍不是陆斯遥的对手,他翻个身骑梁逍身上去了,晃着他肩膀,“你说不说,说不说。”
梁逍简直没脾气,笑的无奈又宠溺,把陆斯遥拉到身上来趴着。
他掌着陆斯遥的后脑,手指搓着他的头发丝,嘴唇贴住陆斯遥的耳尖,咬着耳朵说:“喜欢。”
梁逍的声音太好听了,这声“喜欢”太动人。
“遥遥。”梁逍热乎乎的烫着陆斯遥的心,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家乡话,“我欢喜你欢喜的伐得咧。”
苏州话和海城话同属一个语系,陆斯遥自然听懂了,听完好半天没能说出话。
闹腾的人消停了,梁逍静静抱着陆斯遥,有一下没一下捋他的头发。
半晌,陆斯遥抬起头,说:“我好想亲你。”
梁逍一挑眉,似乎是说“那你还在等什么。”
陆斯遥大概用了平生最大的控制力才没扑上去,只是蹭了蹭梁逍的脖子:“等我感冒好了。”
“那……”梁逍点了点陆斯遥的嘴巴,凑上去亲了他一下,“那我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