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代玲的目光终于松软下来,陆斯遥才缓步朝她走过去。小床被护士推入病房,陆斯遥在这方面很舍得花钱,高级病房条件很好,单人单间,安静。
他像是花钱免麻烦,只要代玲不闹腾,不作,不烦他,他愿意出更多的钱。
安静的地方代玲任何一点动静都明显起来,她还是看着陆斯遥,缠绕绷带的手因为失血透着苍白。
她指了指陆斯遥,神情忽然变得痛苦,药剂让她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但只要她动动嘴,陆斯遥就能看懂她要说什么。
那是代玲的执念,是她的魔障,她心痛的看着陆斯遥,模模糊糊的发出一些音节,是在说:“头发。”
陆斯遥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垂着眼,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什么仇人,而是陌生人。
护士在一旁给代玲输液,陆斯遥缓缓俯下身,他的头发太短了,代玲很想摸一摸,但她动不了。
陆斯遥不确定代玲是否能听懂他的话,无所谓,代玲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他说话。
他贴在母亲脸旁边,听见代玲的啜泣,看到她的眼泪。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对母亲的遭遇视若无睹,还要在那心上扎下一刀。
陆斯遥对代玲说:“我不会比你死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