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领头人握枪的手也砰地震了一震,枪口却静悄悄的,全然不像是走过火的模样。
那一声枪响是从他身后不远处的售票室里响起的!
陆白珩心中猛地一跳,知道是陆雪衾那头出了状况,和卢望山的人交上手了,只是这伙兵油子比他更心急,当即撇下了这一伙唱戏的,朝售票室直奔过去。
“什么人?敢在这里动枪?”
售票室里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窗口木栅格后依稀能望见一条倒伏的人影,额头拄在玻璃上,拖曳出了一片红云般的血雾,另有几条黑影从中匆匆晃过,领头人喝令无果,竟然抬手又开数枪。
砰!砰!砰!
这一串子弹震得吊灯直颤,火车站里登时大乱,雨声枪声之中,行李车辘辘作响,到处都是奔走的人影,在潮霉的墙壁上蛇一样丛丛扭动,魄悸魂惊,只恨无巢可钻。
陆白珩心急如焚,恨不能闯进售票室里看个究竟,正这时,却有一只手抵在他的背上,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走。”
是陆雪衾回来了!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引得卢望山的人失手暴露了行踪,这倒是趁乱脱身的良机。
陆白珩忆及刚刚捕捉到的血腥味,下意识道:“大哥,你......”
他几乎是险之又险地想起了眼下的处境,急急刹住了话头,侧目去看。
只见年轻人单手搂着小孩儿的发顶,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疾步往人群中走去,神态自若,仿佛并没有觉察身边这一缕针尖般刺骨的杀机。
从他的角度,只能望见对方杏核般渐趋于无的眼尾,和一点异常晶莹蕴藉的余晖。
“他看见了。”陆雪衾道。
“什么?”
陆白珩侧头看了一眼,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只见兄长雪白平整的袖口上,赫然是一点刺目的血色。
这一只手按在他肩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大哥?”
陆雪衾道:“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