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五指一动,忽而扣着他的面孔,逼问道:“不是你选的么?”
这一句话显然得不到回音,年轻人面孔上波光乱颤,在他的钳制下急促的喘着气,走投无路的潮红甚至逼到了颈上。
陆雪衾拇指一动,像给鸟雀梳羽那样,拨弄起了他乱颤的睫毛。
这一幕终于激得陆白珩后退一步,早先那点闹不明白的绮念终于翻作了恼火。
他和大哥......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男子和男子?
这家伙既然知道男子间亦能够......为什么要在前夜那样......作弄人?
这家伙怕不是天性如此,乐得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辗转退避间的狼狈,他大哥此刻难以自抑的失态,落在这家伙眼里,恐怕都是天大的笑话。
好一条包藏祸心的狐狸尾巴,就连他大哥都着了道了!
第110章
一旦细思起来,这一场情事便退却了旖旎之色,仿佛刀丛下的暗流。这么些天下来,年轻人眼中并不含情,却突然间唱了这么一出,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图他大哥的色?
陆白珩打了个冷颤,一下就推翻了这可怕的念头。只是先前相处时的疑点却像是被强光照亮了,猛然浮现在他眼前。
年轻人对于这个“匪首雪衣人”,可谓是异常忌惮的。
这背后正是他们最为人诟病的一点——行事肆无忌惮,动辄伤及无辜。
这还得从他们的父辈身上说起。
陆督军早年以刺杀成名,在时局动荡,风云嬗变之时,得以跻身枭雄之列,所率旧部亦是通身匪气。等陆督军雄踞一方时,行事不免和缓下来,和旧部自然有了分歧。
只是陆督军颇有一番怀柔手腕,凡事以恩义为先,这些过命兄弟虽黯然释权退居,却受昔日恩情掣肘,并无二话,沅江一带方得太平,要再苦心经营十数年,不难压过蓉城。
恨只恨常氏急功近利,拿陆督军一命换他青云直上。偏偏当日正是旧部上门拜会的日子,几人推门不应,心中已知不妙。破窗之后,只见陆云蓬面目青黑,七窍流血,虎目圆睁,横尸榻上,被血污浸透的瞳孔中央,盛着他痛苦挣扎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