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行刑地是鱼肆?
鱼肆的门户紧闭着,能听到有人在里头砰砰地乱撞,还有几声熟悉的闷哼声,看来戏班里的人是被关在了里头。
他大哥单膝跪在雨水里,将年轻人两只手腕反拧在身后,神色平静到了莫测的地步,但手背上的青筋再次一根一根迸了出来。
“差一点,”陆雪衾道,“差一点你就能......”
年轻人忽而笑了一声,猛然挣动了一下手腕,这种挣扎显然是徒劳的,他仅能够转侧过半边脸孔,从满地腥臭的血污中,看向陆雪衾。
“差一点就能逃出生天?”
“不,”陆雪衾道,“是差一点,就能通过考验了。”
年轻人仿佛听到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终于忍不住大笑道:“陆雪衾,你唱的是独角戏,哪只眼睛看到......”
回应他的却是一只浸透了血污的手,猛然扼住他的脸孔,从眼睑一路抹下去,最后纹丝不动地镇在他的唇上。年轻人在他的虎口底下艰难地呼吸,但那双眼睛方得自由,便又充满嘲弄意味地望向了他。
“闭嘴。”陆雪衾低声道,从年轻人的外套暗袋里,搜出了一张被油纸包好的通行证。
他并没有多看,随手丢在了一边,转而伸手进年轻人的西裤侧袋里,摸索片刻。那一瞬间的年轻人反应空前剧烈,西装裤湿透了,紧贴在他皮肤上,长腿硬玉般的线条显露无疑。他大哥的手仿佛是伸进了剖开的鱼腹中,抚触着那血淋淋的收缩痉挛,然后夹住脏腑,猛然往外一扯。
年轻人整个人都弹动了一下,这家伙向来柔韧得像蛇,但在陆雪衾的钳制之下,他却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一个装药的铁罐骨碌碌地滚进了积水里,盖子已经被陆雪衾拧得松动了,渗出一缕魔魅般的薄荷香。
是绿茵沉的药引!大哥早知道他会偷药?
陆白珩的后背已被雨水浇透了,那一团深重的寒气越钻越深,几乎是直直抵着他的脊椎骨。那种如芒在背的威胁感令他猛然回头,从刀背上照出了自己的面孔。
是刀!
刃口上萦绕着冷冷的鱼血腥气,是从鱼肆就地取来的,用以分割巨鱼的剁骨钢刀。
赤雉公道:“大公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不能给出个交待,便是寒了兄弟们的心!”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