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了。”
姬龄双肩被死死卡住,一盏酒花递至唇边,他已是无路可逃。
他对上他的目光,一方寒彻骨髓,一方从容闲逸,如同置身于两个世界。
元锦指尖一扫,轻轻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铁甲卫猛然把花倾仰过来,想要将酒液尽数灌入他的喉咙。
姬龄剧烈挣扎时如被狠狠刮鳞的一尾活鱼,有酒液划过脸颊和下巴,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
可他被卡紧了下巴,不受控制地被灌下毒酒。
——恐惧痛苦紧接着涌来,如同千百把尖刀划穿姬龄的喉管肺腑,要他痛到极致。
男人发出野兽般的长长痛鸣,在剧痛中摇晃颤抖,仍被几人紧紧按住迫使着跪下。
他剧烈咳呛着,内脏破裂的血不断地涌出来,气息虚弱到每次喘息都在透支更多生命。
元锦露出颇有兴致的眼神,撑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想看清一向英武的将军狼狈破碎的样子,看他眼角流淌的血痕。
而迎面对上的,是一双猩红又绝望的眼睛。
在这一秒钟的对视里,他们竟同时感觉到心口冰凉的温度一模一样。
如同灵魂一瞬串联,能感觉到姬龄濒死时挣扎到极限时心脏有多冷。
这次表演非常完美。
‘元锦’应有的置身事外,微笑时的冰冷气质,以及心理扭曲的一面都被演得淋漓尽致。
姬龄演得层次感极好,颤抖痉挛时吓到好几个在场的工作人员,看得很多人都皱眉头,觉得不忍,其实灌的只是矿泉水。
海导看完样片,喇叭招呼着想再保一条,被铃姐拦着了。
周金铃今天全程行程表不离手,眼看着他还想往后拍,拍拍肩客气道:“邵哥,我怕晚点飞机赶不上。”
邵海沿欲言又止:“刚才那条是很好……但是……”
“我们差点没订到票,”周金铃柔柔叹气:“春节前后,买票是不容易,您总不想看着两个孩子坐硬座回时都吧?”
导演这才作罢,吩咐助理把刚拍的送去粗剪。
两人匆匆洗过脸,坐上剧组大巴车一起赶往机场。
明天晚上就要举行白玉奖的颁奖礼,今晚赶回去先确定妆造和得奖辞,之后还要预背应对得奖后的通稿。
——哪怕概率得不到奖,也要求个万无一漏。
这次不仅提名的有他们两人,还有最佳美术、最佳剪辑、最佳摄影等等。
大巴车前前后后坐了二十多个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周金铃强迫症似得不住看手机里有没有新的消息,又是打电话焦急问领带上的宝石胸针送到没有,又是安排对接的人给他们预设造型,不敢空闲下来想这个奖到底能不能拿到。
最佳男演员奖一共有四个提名,除了《重光夜》的元锦,《庸俗男女》男主外,还有一个年代片,一个谍战片得到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