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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舟迟缓地眨了眨眼,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
白川太冷了,这股寒气突破了列车的防御,层层抵达他心底。
他放在桌下的手紧握着,虎口甚至已经破了。
他连在帝国学院第一次执行任务,都没有过慌乱,可他现在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唯一清晰的,反而是他当年出席顾谨亦婚礼的情形。
他装得多好,所有人都看不出他对新郎的图谋不轨。
真是个笑话。
他当初就应该直接抢走顾谨亦。
说他卑劣也好,不择手段也好。
起码这个人会在他身边。
他抬起眼,紧盯着顾谨亦,声音甚至有点发抖:“那如果,我那时候去找你……”
是不是和你结婚,共度四年的人就是我了?
谢淮舟没有能说完这句话。
他第一次觉得心口像被抽空了,露出千疮百孔的破洞,连说一句话都像子弹打穿了心肺。
他亲手放走了自己的唯一所爱,还参加了他的婚礼,见证他与别人承诺终身。
简直荒唐。
顾谨亦听得出来谢淮舟要问什么。
他有一瞬的不忍心,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后悔过跟觅云结婚,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是她陪我,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是她支撑我。如果没有她,也许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这句话让谢淮舟的大脑又冷静了。
他觉得自己被割成了两半,一半还保有理智,另一半却是个野兽。
他们头顶的灯光是这片寂静之地唯一的光源。
他静静地看着顾谨亦,灯光下,顾谨亦的脸美得像一个勘破不透的谜,比多年前天真青涩的样子,更多了一份温柔与疏离。
他问顾谨亦:“如果你不爱楚觅云,为什么要说你不会再爱人了,难道你要为一个朋友守贞吗?”
这句话有点扎痛了顾谨亦,让他露出难堪的神色。
他确实不需要为楚觅云守贞,他不需要为任何人压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