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的手指猛地蜷起,把手里的相机抓紧。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逼退沈植——他并不相信从前沈植真的爱他,尤其是在那杯酒真相大白后,许言无法想象会有爱是基于报复、厌恶、冷漠、抗拒,那本身就不合理。
更遑论现在的他们之间有长达三年的空白,没见过面、没说过话,没任何能够支撑感情的交集——何况他们的感情早就面目全非溃不成军。
沈植靠什么爱他?愧疚吗?
“那怎么样?”许言吸了口气,盯着他,“你爱我我就要接受?”
“不是。”沈植的睫毛动了动,垂下来盖住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他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
他似乎在斟酌措辞,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爱你了。”
许言抿着唇,半晌后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用。”他转身走向房间,刷卡开门。
一片漆黑,许言靠在门后,房卡边沿深深嵌进手心,他真的最不想听的就是沈植说爱他,就像他不想听沈植叫那声“言言”。
现在好了,还多出一个“正常人”的前缀。许言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三个字刺痛——一个衣冠楚楚,事业有成的人,小心地说“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爱你了”,就好像他做了很多努力,为的是要变成一个“正常人”。
变成正常人,然后来爱他。
许言深吸口气,抬手把房卡插进卡槽,绕过玄关,去客厅开电脑。
修好照片,许言打包发给虞雪的团队,看了眼时间,离晚会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一直没吃东西,许言打算订个晚饭,刚拿起手机,门铃响了。
许言起身去看猫眼,是酒店的服务员。他打开门,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