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书假装没看到,等上完一场药,裴煜疼得连底下的床单都全汗湿了。
“好了,走吧。”
裴煜不敢相信地看着温南书就这么把外套直接扔给他,外面已经深夜十点多了,他伤成这样,去哪?
“我疼得走不了路…!”
温南书看他一眼:“能走,我知道。”
温南书那句我知道一出,裴煜本而回头,忽而就跟想起了什么,骨头叫抽走了好几根。
第55章饲狼(1)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也仿佛一下子变得谨慎而缓慢,话一出口,温南书也愣了愣。
裴煜抓住温南书的手停了好几秒才有力气抬起来,裴煜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温南书则偏开了头。
“走吧。”
裴煜心里像撺着一团冒着寒气森森的寒冰,呼出来冻僵人,吞下去冷到骨子里,裴煜扯了扯嘴角:“这些打是我应得的,……以前,我怎么舍得跟你动手呢?”
在裴煜的记忆里,他不止一次跟温南书动过手,就像有些恶习你做了第一次,就会在情绪上头的时候顺手做了第二次。
大的他拿皮带抽的温南书下不了床,酒店里侮辱和强|暴,小的他当着宋杨他们的面扇过温南书的耳光,在温南书刚下手术那时候强迫他做|爱。
可是再往小的细枝末节裴煜就记不清楚了,作为施暴者,那些疼痛都不是切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只知道他做的温南书常常流血,他不管不顾这些年温南书受到的各方羞辱,甚至于那一大部分的羞辱与痛都是他给的他、他默认的、他懒得在意的。
这一切都化作一把世界上最细最疼的匕首,这些年将温南书的骨肉刮地体无完肤。
温南书的唇似乎是动了动,但最后他说不出来‘都过去了’的这样的话。
裴煜心底荡起一片积尘,他的手似乎想抬起来摸摸温南书肋下的刀口,最终只是轻轻抚了那片的衣角:
“南书,你受过的疼,以后但凡能受的我都受一遍,我把话放这儿,说到做到。这样你肯点头再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裴煜的手指是轻的,但在触及到温南书疤痕胀起的刀口缝合处时,即便隔着一层衣物,那敏感摩挲的触觉也不禁让温南书身形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