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脸无奈地解释:“爷,夫人她没把您的被褥扔了啊,她只是怕秋深露重,怕您一个人在书房里被褥不够,才给您送回书房里的啊,她将那些爷爱的摆设包起来装进库房,不也是因为爷您好久没回内院看夫人,夫人这是在跟您置气,您忘了原先您跟夫人约好不管怎样月头那几天都得回正房里吗?您只要多回去看看她就好了呀。”
骆奕承听了,那张霜寒的脸才缓和了些,却依旧嗤声道:“她惯是会使这些小伎俩,一日不闹便不得安宁,她是看我不惩戒她,便越发嘚瑟了!”
“不过,你说得对,我原先是跟她约定好月初这几天得待她那,君子一言,断不可作废,还是过去吧。”
说完,他一气儿喝光那碗里的安神汤,便吩咐人将壁纱橱里那床靛青的被褥抱了出来,一会儿将被抱到内院寝屋里,吩咐完后,他便让安安跟着他,往内院方向走了。
苏念瑶此时已经将自己拾缀得香香软软的窝进暖和的被衾里了,刚要唤严翠把灯熄灭,就见严翠从外头欢喜地跑来,高兴道:“夫人!夫人!先别睡下,二爷来了!”
念瑶皱了皱眉,心想他怎么来了。
然后等她穿好衣裳走出明间时,才终于从那些陈旧的记忆中提取出些微片段出来,哦,对了,现在还是月头那几天呢。
念瑶在最初嫁给骆奕承的时候,除了洞房花烛当夜骆奕承极不情愿地和她在一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见他再回正屋了。
其实也是,任是谁被耍了心计嫁进来,都会不情不愿的了。
不过那会子念瑶有信心让骆奕承成亲后爱上自己,她迫不得已算计他娶了自己,除了自己也喜欢他以外,也有当时的苏家急迫需要他来庇护的原因在。
她想着既然自己算计了人家,那就得对他很好很好,至少要把他照顾得很好才行。
于是成亲后他不来她的屋里,那会儿工部有缺,他为了尽快攀上去,日日夜夜不是在官衙就是在书房,忙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不忍心,耍了一点小心机,逼他答应每月月头那几天得留歇在她房中,他被逼着咬牙切齿地答应了。
后来他在月头最忙碌忙着和各类官员明争暗斗的那些日子,都不得不从宫中赶回来歇在她的屋里,她便每日为他烹调安神汤,给他揉按穴位,让他尽快好眠。
而那些约定便从他是一个五六品的小官员直至如今官拜正二品,入了内阁当上大学士,都不曾更改过。
念瑶一拍脑袋,她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
见骆奕承一屁股往官帽椅上坐下,安安踮脚给他脱去披风,念瑶就表情愣怔晃神了一会,等人披风已经脱下,她才回神过来,径直拉了一把交椅往他对面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