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骆老夫人听完她这话,回过神来寻思了一下,感觉不对,气得脸色铁青地指着她道:“胆子够大的!你是在暗示二爷他身体有问题?!”
苏念瑶乖顺地低眉道:“儿媳不敢,儿媳可没这么说,只纯粹在跟母亲讨论一下母鸡的问题而已。”
“因为近日儿媳在自个院中开始学养肉鸡了。”最后她笑靥如花地这么说。
苏念瑶走后,骆老夫人的心脏还是梗得快要炸裂,偏生不能发作出来。
她怎么样都感觉是自己被苏氏摆了一道,但她又拿不出证据。
苏念瑶回到自个院中,感觉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般,那颗悬挂着要坠不坠的大石头终于要落下了。
也好,早些知道要走,那她就能早些准备。
明天开始,她要叫苏皓耀替她多看看西城和南城哪一处有好的铺面,她就可以开始租下来,给日后作打算了。
这些年她自己也攒下了不菲的私房,里头大多是她给宫中的娘娘调香露得到的打赏,或者是用自己的月例和积蓄去外头给别的商铺放水钱赚来的。
她一个侯府名眷自然不会亲自做这些事,她是偷偷让弟弟苏皓耀找人去放的。
那时候她已经在骆奕承身上努力了好久,企图捂暖他的心,让他真心实意地把自己当夫人。但年复一年的,他的态度让她绝望,让她心冷,人也变得现实起来。
那时候她并没想过让弟弟去放水钱攒下的银钱要干什么,就权当作是一份无子女无丈夫依靠的女子的一份心安吧。
谁知道现下用处来了,就算日后出了府,她也不愁没银子了。
她突然想起周琅琛同她说过,可以帮她将原来苏家的那份家财弄出来。
但是,十年前骆奕承答应娶她的时候起,那些财产就作为私馈,属于骆奕承的了。而当年骆奕承冒着生命危险替她摆平了苏氏的大麻烦,他也因此几乎丧了一条命。这份馈赠,他是当之无愧的,也是爹娘临终时候说过的:谁能保下苏氏一双儿女的平安,苏家的家产就归于那人。
如若因为当年的她死皮赖脸让人家娶她,现下离开就要连那份家财弄走,她还是厚不下脸皮来做此事。
翌日念瑶就借着采买的由头出府去找苏皓耀,结果却发现那小子竟然跟随骆奕承一同出发前往邢北了。
骆奕承他自然是不知情的。
这段时间他忙着跟府里的那一位怄气,譬如早上出门前故意装成进内院拾捡被风吹进院的衣裳,然后大摇大摆在念瑶面前唾弃她以前给他绣的巾帕,一脚碾踩下去。却见院里那位从头到尾皆没注意到他存在,只是继续在架子前鼓捣花汁,忙得连抬头看他的时间都没。
又譬如下了朝买了念瑶喜欢的糕点回府,千方百计把她喊到跟前来,让她安排人去给孙姑娘送糕点,可等她欢快答应后,他又会黑着脸将那些糕点一气儿吞进自个的肚子。惹得苏念瑶抓狂暗暗在背后骂他“神经病”。
就连今日启程,他也为那一队儿送行的队伍中找不到她的身影而情绪低落了好久,被旁边规行笔直,从不偏离路线的侍卫随从羁得差点摔进水洼,吓得那些个随从暗掐了一把汗。大家都觉得最近的骆阁老有点怪。
以至于,小舅子趁机与侯府一个小厮对调了身份,藏进骆奕承的随从队伍里,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