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很多次下雨时他从宫中赶回去,有时候没有马车,只能冒雨骑马回去,被淋得湿透,齐雪音总是会柔声劝他喝热乎乎的姜茶,给他擦干头发,伺候他洗澡,帮他换上干燥柔软的衣裳。
她的手又白又软,嫩嫩的,伺候人的时候分外周到。
陆靖言喊了人进来:“备马车,本世子要出去一趟。”
外头落着雨,屋子里却干净又馨香,雪音正在喝茶吃糕饼。
这几日用了那瓶药膏,手上的湿疹竟然就好了,柿子也起了皮疹,雪音试着给柿子涂了点,没想到也有用。
迟映寒兴冲冲地赶来,身上都是雨水,往桌上搬了一只箱子。
“你瞧,这是我托人从苏州带回来的绣品,据闻都是贡品,给你做衣裳穿再好不过了。我瞧你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衣裳,韶华时光总不能辜负。”
盒子一打开,里头是月白色以及天青蓝的两匹锦缎,色泽花样都是雪音喜欢的。
她自打来了扬州之后,再不曾穿过海棠红那般娇yàn • zhào艳的衣裳。
迟映寒笑眯眯的:“你可喜欢这颜色?我也没问你,擅自做主买了两样,你可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特别讨厌的颜色?往后,我都留意着些。”
雪音轻轻一笑,唇边梨涡乍现:“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最讨厌海棠红。”
最讨厌穿着海棠红衣裙讨好陆靖言的样子,最讨厌穿成那样妩媚却被人冷眼讽刺的时光。
迟映寒点头:“我也觉得那颜色俗!你不适合那样的颜色,你穿淡色衣裳更漂亮。”
两人吃着糕点,喝着茶,浑然不知大门外头站着个男人,他举着一柄油纸伞,薄唇紧抿,身上的披风被风雨打湿,却站着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