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们邀请你吗?”
“嗯。”
“知道呀。”陈熙竹说得轻快,“她晚上还要订酒店呢,就等你回话了。”
傅斯恬愕然,心跳一下子有些失序。时懿,想做什么?
“答应嘛,答应嘛,下次这样的机会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陈熙竹在电话那端催促。
是啊,下次,又要何年何月了?傅斯恬望着星空的眼神黯然又眷恋。“好,金山榕筑这边,我短信发给你。”她轻声答应了下来。
陈熙竹的喜悦溢出扬声器:“好嘞。那明天不见不散咯。”
“嗯。”
挂掉电话,傅斯恬在幽暗的星空下静坐着,有些发怔。
陈熙竹和尹繁露走后,陈熙竹的那几句“不太好”、“我们再也没有看到她像以前那样笑过了”、“她一直一个人在海城过年、这两年好像才和她妈妈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就反反复复在她脑海里回荡,像一把锉刀,反复炸戳磨着她身体里那一摊经年不愈的烂肉。
她以为她早已经失觉了。可再次遇见时懿以后她才发现,原来不是不会痛了,只是痛太久了,她忘记不痛是什么感觉了。
她无法想象时懿那一年是怎样在出租屋里度过的春节、无法想象着这几年她孤身一人在异地他乡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重逢以来时懿所有冰冷的、嘲弄的、轻慢的面容再次在眼前出现,傅斯恬想,是自己罪无可恕、罪有应得。
她关掉星空灯,把自己投入一片黑暗中,怀抱着手心底那一张薄薄的照片,像怀抱着她那一场永恒的镜花水月。
抱得越紧,心却越空。
没关系,宝宝。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在心底呢喃。
第135章
第二日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时懿和陈熙竹、尹繁露提早到达了傅斯恬的小区外。小区门前不方便长时间停车,时懿便把车子往前开了些,停在了一处临时停靠点。
陈熙竹给傅斯恬发短信,告诉她她们已经到了,让她准备好了随时下来就可以。傅斯恬几乎是秒回的消息,说她也已经下来了,正在往外走,快到小区门口了。
时懿和陈熙竹降下车窗回过头往外看,不多时,果然看见傅斯恬撑着一柄水蓝色的太阳伞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了小区门口。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浅蓝牛仔裤,栗色细发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小巧的丸子,露出了雪白修长的脖颈儿,整个人清纯妍丽得像清晨还挂着初露在朝阳下挺立招展的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