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是这件事。
她在餐厅门前僻静的小院里站了几分钟,初步说定了后续的合作安排,才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餐桌上。
“没事吧?”陈熙竹随口关心了句。
时懿摇头:“没事。”
傅斯恬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说,只在她准备继续喝碗里的汤时,给她递了个干净的碗,提醒她:“放凉了,重新盛一碗吧。”
时懿怔了怔,没反对,眼里不自觉有笑意漾了出来。
她全然没有发觉,身边人的心境已不似刚才了。
悠悠哉哉、不紧不慢,四个人在餐厅里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这顿丰盛的午餐。掀开门帘出门,门外依旧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
时懿自然地撑开伞,与傅斯恬并肩而行。傅斯恬除了话好像更少了点,整个人一如上午的温柔和善。
又走过了两个纪念馆,四个人走到了一处古旧雅致的旧书局。说是书局,实际上除了书籍,也贩卖各式精巧的小物件与明信片,最里侧对着窗的那一面墙,还放着两张长条形的桌子,供游客即时填写明信片。
陈熙竹和尹繁露都打算给给自己国外的朋友写几张明信片聊表挂念,傅斯恬与时懿便也都跟着挑了两张,想随便写点什么给家人、朋友。
长桌的中间已经坐了一对情侣了,时懿、傅斯恬与陈熙竹、尹繁露自然地两左两右的分开坐下。
完全是即兴而起的事,时懿没什么特别想写的,便只简单地一张明星片上盖了个古镇石桥图案的戳,签上自己的名字,准备寄给简鹿和;另一张,画了一只小猪佩奇,挑了个最可爱的戳盖上,准备寄给妹妹嘉嘉。
两张不过三分钟就写好了。她封上信封,贴上邮票,转头看向身旁的傅斯恬。
傅斯恬还在写。
她细长的指抓握着笔,长长的睫低垂着,神色恬静温婉,一如当年她侧头即可看见的模样。阳光越过檐角、窗扉,斑驳地投在傅斯恬的身上,时懿仿佛能听见窗外的风是怎样穿过长廊、划动的笔尖是怎样擦过纸面……时间的流淌变得很慢很慢。
慢到有些隔膜,好像可以不曾存在过。
“那一年,写给十年后的对方,你写了什么?”时懿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
傅斯恬装信封的手一颤,偏头看时懿。
时懿乌黑的眸注视着她,里面仿佛闪烁着一点细碎的光亮,似柔情、似期待、又似探究,傅斯恬分辨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