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卫孑一声,匆匆赶到天魔宫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殿前广场中央火堆高燃,白至缺和童印并排躺在火堆前面,项越跟韩赫荣一前一后站在唯我独尊殿门口偏右侧方向,其余下属人等围绕火堆依次排开,人数虽不及之前在山坳里那么多,方方面面的管事却都齐了,只不见喻辰。
他快步走过去,站到韩赫荣下首,才看见喻辰跟在尊主身后,从唯我独尊殿缓缓步出。
众人下拜叩见尊主,尊主没有叫起,一路行至白至缺、童印跟前,突然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该庆幸,天魔宫还在,没叫你们拆了?”
众人赶忙齐齐谢罪:“属下不敢,尊主息怒。”
激荡魔气不知从何而来,先是吹过火堆,把火焰带高了一丈,然后携着火焰的热度扫过身在广场的每个人,众人只觉逼人热浪瞬间将自己包围,好像下一秒就要葬身火海,不自觉运功相抗时,热浪却已退潮而去,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这会儿你们当然不敢。”
杨无劫低下头,被魔气牵扯的火舌,狂舞着探向地上两位长老,白至缺和童印一起大叫:“尊主饶命!属下知错!”
“知错?好啊,那说说吧,错在哪,老白先说。”
“是!属下不该杀进北山……”
“不对!”杨无劫毫不留情打断,“童印,你来说。”
童印念头急转,“属下错在多管闲事,不该插手肃杀堂事务。”
“嗯。”杨无劫赞许地点点头。
白至缺一见此景,顿时急了:“尊主别听他胡言!开始就是他撺掇属下的!这一连串计谋也都是童印……”
“老白你这是干什么?这时候就算拖我下水,于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还是尊主高明,两句话就把他俩挑拨得狗咬狗了,喻辰看一眼后面跪着的项越——神色漠然,好像并不关心,可是微蹙的眉头,还是出卖了项护法的真实情绪。
“行了,别吵了!”杨无劫打断两犬对吠,“其实你们两个这一路怎么想的,本座一清二楚。老白自从坐上长老之位,越发自视甚高,除了本座和项护法……啊,项越怎么还没起身?都起来吧。”
众人终于都站直了,听尊主训话。
“你谁都不放在眼里,后来本座又让你执掌刑律,满城魔众到你跟前,气都不敢大喘一口,你自然越发狂妄。萧滢打了赵万恶,原不是什么大事,但你巡逻队抓都抓回去了,却只因为康骏去找了项护法,就不得不放人,你心里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杨无劫回头找到康骏所处位置,伸手一指,“就这么个初来魔界,什么正经职衔都没有的人,能从你肃杀堂带回人去,白长老肯定觉得像被当面打脸一样难堪吧?”
白至缺不敢吭声,杨无劫转而看向童印,“而你童长老,立即就探知了白长老这幽微曲折的心思,并适时送上一条连环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