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老客气了,论为尊主尽忠,项某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你请教。”
项护法的嘴皮子功夫也不弱,杨无劫眼里含着点笑意,等喻辰继续出招。
喻辰却不是来和项越打擂台的,听他这么说,只回一句:“不敢当。”就看向宝座上的尊主,想等他示下,却正撞上他看好戏的目光。
“……”不是,这位尊主还有没有点儿正事了?现在是看她和项越打嘴仗的时候吗?快叫他回报详情,把该杀的杀了,好好整顿魔界啊!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当然不敢说出来,但过于灵活的眼睛,还是让那位尊主一眼就看明白她的意思,含笑道:“等一等姜乘。”
哦,对,昨晚定的罪名有谋害长老姜乘,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这会儿姜乘都不应该缺席。不过尊主大人怎么莫名其妙就笑了?他以前没这么爱笑啊!不是时常绷着脸睥睨天下吗?
喻辰心里又开始虚了。
幸亏姜乘很快就到,项越当着他们的面,把审讯得来的结果上报尊主:“白至缺说,啮形蛊是童印自己拿出来放到姜长老身上的,但这个主意是韩长老出的。韩长老分辩说,他只是提议通过姜长老解开阵法,大家面对面谈一谈。他提议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其余属下均不知详情。另外童印曾经打算以火攻破阵,是韩长老出面阻止的,此事有多人可作证。”
“这事属下也可以作证。”姜乘插话,“但他去阻止放火,是因属下先告诉了他金丝翠玉蜂的用途,还吓唬他说,万一金丝翠玉蜂有事,大家谁也别想活。”
杨无劫不置可否,问项越:“依你看呢?此事韩赫荣到底参与多深?”
项越道:“依属下看,韩长老与白至缺童印并非一路,他确实是被那两人拉下水的,他及他的属下,除了萧滢,没有伤过任何一人。就是萧滢,也是她刺伤陈跃山在先。”
这一点喻辰也同意,韩赫荣是个非常滑头的人,不逼到份上,他绝不会与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反目,更遑论结下深仇,所以对此事,她没有多言。
杨无劫看她没意见,终于点点头:“白至缺如何处置?其他随同作乱的人呢?”
“白至缺狂妄骄横,铸下大错,死罪难免,但他对尊主确无二心,属下请求尊主,许他自尽。”项越说完这句,转向喻辰,“喻长老若不放心,可亲往监督。”
喻辰没吭声,看尊主的意思。
杨无劫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许了。”
项越替白至缺拜谢尊主,接着汇报涉乱的人名,以及给各人定的惩罚。
白至缺既然没定罪为反叛,他的属下就也不算附逆,量刑相对都比较轻,最重的如亲信施猿等人,也不过是免去职务,收回宅邸,贬为普通魔众。
童印的属下就比较重一些,比如抓走魏绵绵的那位,定了废去功法、赶出魔界,还有其他几个手上有人命的,也都照此办理。
杨无劫听着还算公正,看喻辰一眼,见她没有开口表达异议的意思,就照准了。
喻辰本来也没打算对这事追究到底,因为魔界可用之人真的不多,追究得太严,就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就像她今早对李辛轻轻放过一样,用人之际,只能尽量看那人好的方面。
再说她要接手的,是童印原先管辖的情报部门,项越这般处置,差不多已把童印的亲信全部拔除,基本达成她的期望,就算有漏网的,以后再慢慢算账也不迟。
于是魔界高层难得达成统一意见,项越告退去实施刑罚,喻辰跟他一道,先去送白至缺一程。
她没什么心情跟白至缺废话,站在一旁,看着白至缺自断经脉而死,又对项越道了声辛苦,就回去炽盛殿见杨无劫。
进门时,姜乘还在,喻辰先回报:“白至缺已经自尽。”
“嗯。童印手上事务,你打算怎么接?”杨无劫问。
“没什么好接的,全部推倒,从头再来。”喻辰露出鄙弃之色,“童印这个人,心思全放在怎么祸害自己人身上,根本没把情报工作放在心上。”
“那你想怎么做?”
“先选拔人才。这三年魔界人丁旺盛许多,也是时候再开一场擂台赛了。”喻辰一点一点说出自己的计划,“首先是亲卫队,队长这个职务,我想辞去。”
这事杨无劫也考虑到了,“你已是长老,确实不宜再兼任亲卫队长,让卫孑接任如何?”
喻辰一笑:“尊主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卫孑很合适,李辛可以为副。不过林艺佳,我得带走。”
“行啊,本来就都是你的人。”
喻辰挑眉:“我都不做队长了,怎么还能再算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