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心里一瞬间掠过无数东西,最后剩下四个字:不错,是我。范烨煎熬了三夜两天,才终于等到来答复他的喻长老,更令人欣喜的是,她还带了风逐来——看来今日有望彻底解决此事。
灵通阁阁主振奋精神,起身到门外相迎,并笑道:“我还以为喻长老将我忙忘了呢。”
“我哪有那么健忘?”喻辰挽着风逐手臂,见这位藏头露尾惯了的范阁主又戴上了面具,便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只是想花点时间,看真正忘了的人,能不能想起什么来罢了。”
范烨一惊,目光看向风逐,却见她还是之前那副当自己是陌生人的漠然态度,忍不住探问:“不知……结果如何?”
喻辰脚步不停,挽着风逐直接登堂入室后,才道:“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
范烨跟着进来,见喻长老已经挑了位子坐下,风逐默默立于她身后,一时摸不清喻辰意图,只好先烹茶待客。
喻辰却道:“不过我确实很忙,就不同阁主绕圈子直说了,您提的条件,大体上我们都同意,但有些细节,还需要再同您商议。”
范烨看一眼风逐,没有做声。
“啊……”喻辰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也回头看一眼风逐,笑道,“我回去问了风逐的意思,她不抗拒跟你走,但不愿糊里糊涂就换了主人,想听听我们怎么谈的。”
范烨微微皱眉,自己问风逐:“你真的想听?”
风逐点了点头。
“而且我要提的细节,本来也是风逐的关切。上次我跟你说过,她以前人魂受损,不光什么都不记得,威能也大为削弱,我杀了梁修后,我们魔界姜长老以阳炎之火拔除了梁修同她结的血契——说来此事范阁主应当有所感应才对,姜长老说,那时风逐与原主人的联系还在,只是已非常微弱。”
范烨点头道:“是魔界围了斗元宗之前吧?”
“不错。当时姜长老顺便就把风逐同您的联系也清除了,还从那时起,每隔一段时日就以阳炎之火为风逐修补人魂,她到如今多少能记起一些事来,威能也日渐恢复,都是姜长老的功劳。”
范烨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喻辰道:“范阁主这两年陪着风逐练剑,应当也有所察觉吧?”
范烨没接这话,直接道:“我明白了,喻长老的意思是,风逐可以跟我走,但须要时常回魔界疗伤。”
“也不算时常,我特意问过姜长老,他说以风逐现在的情形,每两次治疗的间隔,最好不超过半年,当然若阁主实在不便,拖个一两月也不是不行,只最好别拖得一年都来不了一次。”
范烨不置可否,继续追问:“血契呢?”
“血契等风逐彻底好了之后再解。”
“彻底好了……要多久?几年?还是几十年?”
“以姜长老如今的修为,再有个十几次就差不多了,阁主要是不想拖得太久,尽量每半年过来一次,也就是七八年的事。”
范烨就笑了:“喻长老是不是还想要范某在这七八年间将灵药全部找齐,双手奉上?”
喻辰一脸正气:“范阁主多虑了,您只要找到其中十味辅药即可。”
范烨冷冷看着她不说话,喻辰就笑眯眯问:“怎么?范阁主觉得吃亏了?”
这话当着风逐的面问,真是用心险恶,但范烨身为灵通阁阁主,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喻长老说笑了,我只是在回想那张秘方。不瞒你说,我新雪山庄也经营丹药,自问在灵药方面,多少算个行家,但那秘方上提及的十二种辅药,我知道是什么的,只有五种。”
这时水烧开,范烨提起壶冲了三杯茶,一杯给喻辰,另一杯放到喻辰旁边,然后抬头叫风逐:“是你喜欢的梅子茶。”
喻辰看见茶汤中泡着一颗青梅,转头也叫风逐:“过来坐吧,你还会喝茶吗?我都不知道。”
风逐以心念回她:我忘了。
她在喻辰身边坐下,端起杯子,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杯中青梅,才浅浅啜饮一口。
喻辰感应到她的情绪,回头对范烨笑道:“她确实喜欢。”
范烨眼神顿时温和许多,接着前话说:“这五种,我可以向喻长老打包票,在七八年内找到,但其余我不知道的,实在不敢作保。”
“剩下的连阁主都没听说过么?”喻辰心里一沉,她料到范烨会讨价还价,但没想到他会直接说他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药。
“那是魔界的秘方,可能有些药的叫法,与修仙界不同。再一个,秘方看着很是古旧,说不定是几百年前的方子,那时鹿山刚崩不久,很多珍稀灵药尚有留存,不像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