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颠取下戴了好多年的戒指,又从怀里取出他刚炼制出来的九天还魂丹。将两物一同递给孙子:“这是一枚储物戒指,爷爷一生的积蓄都在里面。
这颗丹药名叫‘九天还魂丹’,你如果受了致命重伤,服下它可救你性命。”
这两样东西之珍贵程度几乎可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但是云亦并没有这种感觉。他知道收下这些意味着要和酒颠分别。
“不需要留恋,对你对我来说,都是时候该去面对了。”他说的潇洒,心中又何尝不是不舍。
但这话还是对云亦起到了作用。是啊,即使自己不走,爷爷也得走了。
只是这一别,下次相见是何时?云亦眼眶湿润,哽咽对酒颠道:“报仇,你别急,等我帮你。”
若是让剑宗的人知道,魏国出云城穆可镇内,有一个十八岁才人界五段的毛头小子要去找他们宗主寻仇,定会笑掉大牙。
“哈哈哈”酒颠开怀大笑,不停大笑,带着欣慰,带着狂傲。
十几年来他饱受仇恨,从来没有如此笑过。酒仙之气重现眉宇之间,道:“好!子报父仇,理所应当!我等你来帮我。”说完,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消失了二十年之久的酒仙,回来了。
云亦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去。
自始至终,赵欣只是漠然的看着,不发一语,甚至表情都未发生变化。
酒颠走后,只剩下她与云亦二人,云亦问她:“我们也要走了吗?”
赵欣点了点头,回到了伐魔剑内。
云亦心念一动,将伐魔剑收回。
云亦走出房间时天刚蒙蒙亮。关上大门,拿起锁扣时却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锁门。不会回来了,锁不锁又有什么所谓。
他还是锁了,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希望。
转身一步尚未迈出。想起萧玲,顿时不知所措。
这个和若春风的佳人对他的情意有多重他最是知道。三四年来情深意切,穆可镇口翘首以盼,小竹林里相托终生。他非铁石心肠,怎会轻易放下?
正如集训时欧阳燕所说:一个男人有他不可推脱的担当。但,一个男人的担当和天选者的担当,又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云亦此刻脑海中闪过千思百绪,依旧不知如何是好。
临别前去见她一面?
倘若见了,如何说?
告诉她自己是天选者,需要到大陆上寻六灵珠?那个整个人族的噩梦——魔心,需要他去面对?
说得清吗?
告诉她这个消息会不会给她,给整个萧家带来什么影响?
何况无论她怎样,自己都必须离开。真的有必要去说吗?
可是若就这样离开,一想到萧玲日后找不到他该是多么着急,他于心不忍。
他给自己留下一个希望,却不敢给萧玲留下希望。
正在他踌躇之际,赵欣的声音传到他耳中:“不好开口,就留封信吧。”
“写什么?”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赵欣一字一句,他提笔写下赵欣念出的话:
“遭逢惊变,无力回天,有缘无分,痛在心间。跋山涉水,心挂红颜,涉水拔山,红颜勿念。”
“……勿念。”云亦写完,默念,落泪。
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直击他心灵最深处。
他抬头看向四周,不见人影,这才想到赵欣是个剑灵。
云亦不禁奇怪,自己这乱麻般的心情,她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还能处理的这般精简有效。仿佛身处乱麻之中的就是她本人。
深吸一口气,说:“欣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今天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抛下了萧玲,也离开了酒颠,只得到这个剑灵,接下来的日子也只有她能和自己作伴了,情感所致,不免亲近。
“可以。”赵欣的声音从他内心中传来。
“欣姐,我们去哪?”
赵欣正在伐魔剑中看着从他的储物戒指中取出来的地图说:“往西南,到莫林沙漠去。”
“西南——”云亦喃喃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