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观一脸不屑,发泄一通后,将叶念安撇在了身后,只对着一旁的寇隼作揖行礼。
这时候寇隼好似才经过了冬眠,冰冻僵硬的身体在初春暖阳中渐渐苏醒过来。
从椅子上直起身,缓缓舒展开身体,眼睛半眯着,目光不知看向哪里。
张户曹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定在那里,寇隼视若无睹,只径直走到叶念安身旁,并肩站立。
冷冷开腔说道,“张户曹,你说下那日苏广山报官情况。”
张户曹低着头,一点怨毒在眼中一闪而过。寇隼特意与这个年轻人齐肩而站,此态度很明显地表示出了对他不满。
这让做事刚正不阿,重视长幼尊卑的张观十分恼火,刑罚是立国之本,天下太平的根基。叶念安既然是死囚,必然身犯不可饶恕之重罪。
任凭这个年轻书生有天大的才学智谋,都不足以抵消
他的罪过。
犯错人恒错,该死人恒死,这是对枉死者的一点安抚。
只是,心中有微词也不便发作。知府已经发问,张户曹还是深咽了一口寒气,面向寇隼与叶念安二人,沉声说道:“回知府,正月初九,青州富户苏广山曾报官,所属苏氏车马行遭龙兴寺劫匪劫掠,损失粟米八十五万石。”
寇隼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可还有报官记录?”
张刑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寇隼早已预料到会有此般回复。大宋历来都是刑曹受理城中案件,均要向知府报备。
今日之所以要请刑曹过来,就是要让苏广山清楚一切都依照大宋律法,没有任何逾界之处。
寇隼看了一眼叶念安,眼角向上挑了挑,想让叶念安继续把戏唱下去。
自己则又坐回到椅子上,迎着日照,调整了一下坐椅的方向,温暖的阳光不偏不倚,正正好地覆盖住他弯下的身体。寇隼继续半眯着眼,双手并好放在身前,享受起这难得的阳光来。
“苏员外,如今匪寇伏诛,贵商行的损失自然是要归还与你。
如员外所言,算作筹粮范围,自是理所当然。”叶念安说完后,招呼了一声户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