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笑了笑,走过飞流身边之时,突然抬起手,右手食指中指合拢,随后在梅长苏等人眼前,便极其缓慢的向着飞流肩膀处点去。
小飞流此时的目光早已从蔺晨身边移回,他看着唐宁的手指,就那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一般。
梅长苏眯缝着眼,他知道小飞流的身手如何,面对此番情景,他当然不认为小飞流是被惊吓所致。他盯着那平淡无奇的手,看着纤细却十分缓慢的手指,默不作声的拉了拉蔺晨的衣袖。
蔺晨摇摇头,并未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唐宁的手落在小飞流的肩膀上,而后小飞流便痛苦的闭上双眼。
黎刚紧了紧手中钢刀,双眼盯着唐宁充满警惕。
他不知道唐宁是谁,更不清楚他贵在何处,但无论他是谁,都不能允许他伤害小飞流。尽管平日里飞流很孩子气,没少给自己这伙人找事干,但他终究是自己人。
唐宁自然将场间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他并未去管他人所想,而是在通过手指指引着混元力进入飞流体内。飞流毕竟是个凡人,即使武力不弱,身体颇为强悍,但终究比不了修行者,故而,在混元力进入体内的瞬间,便忍不住痛呼出声。
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孔,更是在混元力游走身体时,变得煞白,仅仅只是数息,飞流犹如水洗般大汗淋漓。
梅长苏默默注视这一切,他不知道唐宁要做什么,但他相信蔺晨,故而,他阻止了黎刚想要拔刀的行为,而是静静待在一边,等待着。
噗~
突然间,飞流猛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黑红的色彩,使得梅长苏,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尽管他因火寒毒而变得浑身乏力,但他还有一颗强者之心。
黎刚的刀,在飞流吐血的瞬间已是拔出少许,只是,当他看见唐宁收回手后,便又默默将钢刀回鞘。虽是如此,他依旧面带冷色,眼含怒气的看向唐宁。
“唐兄,飞流怎么样了?”
蔺晨没有梅长苏等人的顾虑,毕竟,他见证过唐宁的神诡手段,知道以他的实力,若是真想shā • rén,自己这伙人怕是完全不够看。
只是,飞流毕竟身患疾病,心智不全,加之武功不错,无论是江左盟,还是琅琊阁都有许多人宠着他,而这些人之中,就数梅长苏和蔺晨为最。
“无妨,只是他曾受过重伤,导致体内经脉郁结,若是无人为其治疗,日后的武功修为,便也就停滞在此。现在,他的经脉已开,虽然心智不可能恢复,但在武学一道,日后可有一番作为。”
蔺晨大喜,梅长苏则是双眼一眯,好似明白了为何蔺晨会这般焦急。
恐怕,蔺晨带此人到此,是为了帮助自己。
想到这里,梅长苏面色一正,旋即惭愧道。
“多谢先生施以援手,先前长苏心生疑窦实为不敬,还请先生见谅。”
唐宁摆摆手,开口道:“不必如此,举手之劳。我也是先前见小家伙在屋脊上闪转腾挪,身手不错,不想让这好苗子就此止步,这才出手,倒是唐突了些。”
“先生大义,长苏代飞流谢过先生再造之恩。”
梅长苏躬身一礼,旋即喊道:“飞流,还不快快谢过恩人。”
已经恢复清明的飞流,学着梅长苏的样子,躬身敬礼。
唐宁微微一笑,旋即向着走廊后的大堂走去,蔺晨则是拉了拉躬身的梅长苏,开口道:“唐兄不是俗人,不必这般,快快进去吧。”
梅长苏收敛心神,望着蔺晨道:“谢谢。”
蔺晨则是拍了拍长苏肩膀,旋即看着皱着眉头望向屋内的小飞流道了句。
“飞流,去玩吧。”
说完便搂着长苏快步进入大堂,至于黎刚,他在看到飞流吐出的污血后,迅速转身走入侧殿,不多时,便端着玉质茶杯和紫砂茶壶,走入大堂。
梅长苏的身体状况,黎刚等人自然十分清楚,以往都是靠药培着。每当秋意到来寒气上升,对于梅长苏便是一场考验。
如今,在见识到唐宁举手投足间,便轻易解决掉飞流身上连蔺晨都未发现的隐疾,自然抱着十分强烈的期望。
大堂内,唐宁坐在客座上,默默看着斟茶的梅长苏,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毕竟,这个人可是他前世最喜爱的演员。如今亲眼见到他成了角色中的真人,心中自然充满唏嘘。尤其是,当梅长苏落座时的艰难,更是让人动容。
想到这里,唐宁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默默品鉴后道:“此茶倒是与少阁主先前准备的如出一辙,只是余味差了些。”
蔺晨放下茶杯,开口道:“雨千香便是廊州特产,而廊州茶业尽数归于江左盟管控。老爷子珍藏的那点雨千香,与长苏这的自然不同。十年前,天下大旱,唯独廊州风调雨顺,而向来看天生长的茶树,在那一年格外茂盛。”
“我父亲珍藏的雨千香,便是十年前所产,那一年,整个廊州所有茶业,其味相较于寻常年份,便是多了几分余韵。当然,茶业终究是用来喝的,老爷子虽是将雨千香放置在冰中储藏,但终究还是去了许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