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沉入了梦里。
梦里的大妖用一双妖异的猩红眼瞳盯着他,眼里看不到多少感情,只有妖与生俱来的邪肆。
那只大妖说:“你不怕我?”
谢时好笑地问:“我为什么要怕你?”
“这还用问?自然是因为——”
大妖说着,猝不及防地伸出手,狠狠扼住他的咽喉,带着他撞开酒楼的墙壁,直直撞进青石地面。
外面的人都跑光了,他们竟然也没有撞到人。
大妖狂妄地补充下半句:“——因为我是妖怪。”
寻常人经过这么一撞,五脏六腑应该已经被撞碎了。
谢时叹了声气,心说这真是只不讲道理的野猫。
他抬手,指尖散出数道白光,如绳索一般紧紧捆住了这只妖怪。
“?”峰回路转,大妖怪没反应过来,神情懵了一瞬。
“真不巧,”谢时笑眯眯地摸了摸这只野猫的耳朵,“我是神。”
……
谢时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一声一声,心碎一般的声音,让他听了心颤。
好熟悉的声音。
他想摸摸这声音的主人,让他不要哭。
这念头一浮起来,谢时就如同挣脱了沉重的藩篱,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正对上慌乱无措的大妖怪。
大妖怪耳朵抿着,眼睛通红,神情看不到一点邪肆的踪迹,可他又确实和梦里的那只妖怪是同一只。
他们都是雪追。
谢时混乱了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本能地抬手,摸了摸雪追的毛耳朵:“别哭。”
“……谁哭了!”雪追炸起毛,重重偏过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恼怒的气息。
谢时回过神,笑起来:“好吧,是我眼花了。”
“哼!”
过了片刻,雪追慢吞吞转过眼,试探地问:“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时本来想说没有,可看到他紧张的神情,谢时忽然又改口了,委屈地说:“有。”
“哪里?”大妖怪立刻追问。
“头疼。”
雪追毫不犹豫:“我给你揉揉。”
“好。”谢时点点头,充满期待地问,“你可以把你的手变成猫爪子吗?”
“干、干嘛?”大猫戒备地盯着他。
“想要猫爪给我揉。”
“……”
猫爪揉额头的触感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