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身边的陆迟。
他突然出现,邬秀还以为他是歹人,二话不说的上前与他过了几招。
最后谁也没占到便宜。郑姒趁他们对峙的空隙,上前将他们分开了。
她拍了一下邬秀,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抬眸看陆迟,问:“找我?”
他颔首答道:“冒犯了,长公主要见你。”
话音刚落,轻柔的晚风就送来一缕女子的暗香。
与此同时,一道如醉人的酒酿般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我一来就要走。”乐陶公主悠然的走过来,停在她身前,亲昵的抬起她的下巴,笑问,“难不成是在躲我?”
郑姒没有应声,余光瞥见一抹淡粉色的裙角,转眸扭头去看,瞧见陈瑶叶绞紧的手指和饱含复杂情绪的双眸。
对上她的目光,陈瑶叶迅速的垂下了眼。
郑姒收回目光,轻轻拿开长公主的手,说:“没有。”
“原本就要走了。”
“去哪里?”她挑眉问。
郑姒瞧了她一眼,道:“从哪里来的就回去哪里。”
乐陶公主眉梢一扬,牵起她的手,说:“今天就别回去了,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郑姒没有拒绝,她和陈瑶叶道了别,而后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在路途上,长公主向她说起自己找她的缘由。
一是因为容珩。
乐陶公主说他很想见她,可是因为大病不愈,身体抱恙,又偏偏不肯见她。自己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她怕就这样下去他好不起来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拖着郑姒去见他一面。
二是因为贺骁。
乐陶公主神通广大的知道了贺骁去望云山找她的事。
郑姒从她的口中得知,贺骁昨天在烟树林外的那一场争斗中中了阴招,如今身上还残有余毒。
她告诉郑姒,若非贺骁身上现在余毒未清,昏迷未醒,在她今日走出望云山的那一刻,说不定就会被他逮个正着。
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像这样随意的出来走动,其实有很大的风险。
“你也在盯着我?”郑姒单手托着腮,扭头问。
“没有。”乐陶公主矢口否认,说,“我一直都想让你和他见一面,但是却进不去望云山,所以才让人在山脚下碰碰运气,正好遇上你今日出来。”
“昨天和贺骁对上的人是谁?”她抬眼看乐陶公主。
“自然是他的人。”乐陶公主毫不犹豫的把容珩卖了。
“……平时完全没有察觉到。”郑姒说。
“一定叮嘱了那些人不许被你发现吧。”乐陶公主事不关己的感慨道。
“话说回来……”郑姒瞧了眼脚边抱住自己的腿不放的小豆丁,心情有点微妙的说,“这……是你儿子吗?”
几年不见,感觉这个孩子没什么变化。
甚至……好像还小了一圈。
长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仿佛第一次见似的,片刻后说:“大概是吧。”
郑姒:“……”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现在多大了?”郑姒问。
“不太记得了。”乐陶公主说,“陆迟大概会知道吧。”
郑姒:“……”
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秘辛。
她适时地闭了嘴,没有再追问,挑帘去看窗外的夜色。
马车抵达容珩府邸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月色溶溶,夜色朦胧。
郑姒被人引着走到屋前,嗅到从门缝中逸散出来的隐约药香。
门前有人守着。郑姒走上前的时候,他们没有拦,只在她身旁说了一句,殿下还未醒,就将她放了进去。
郑姒踏过门槛,绕过屏风,瞧见床榻上他的身影。
薄被滑到了腰间,一只手从床沿边垂落下来。乌黑的头发披散着,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没人管吗?这样会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