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尚名见雁难寻走进点墨居,送了一口气。又转身对着胡管家问道:“雁公子怎么来我府上了?”
胡管家摇了摇头,也疑惑着张脸,嘶得吸口凉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雁公子只是说路过洛川城,来看看老爷你。”
“路过?”慕容尚名稍微向后仰身,说道,“确定吗?”
“哎,雁公子的心思,我也猜不出啊。”
胡管家皱眉说道,边说还边用右手作锤状砸向自己的左手掌心。
“也是。”慕容尚名叹了一口气,记起当年洛川城城主刚刚上任,宴请城中诸位有名士子武人,而身为洛川城的文曲之首,慕容尚名是必须被安排在宴会的请帖上的。那时酒值正酣,楼外便高呼仙人语:“在下雁难寻,听闻城主宴请诸杰,特来讨酒喝。”
当时的雁难寻在江湖是只是一初出茅庐、名声不显的小生,没人听说过他的名号。可城主刚刚上任,又逢宴喜,便宽宏大量了一次,要仆从将雁难寻带上堂来。
众人只见得雁难寻一席白衣,眼神睥睨,手摇魏玄成斩龙图火画扇,玉玦宝剑,英气傲人。
城主当时也是一惊,但随即定神抚须问向雁难寻:“你这小公子有何本事?看模样,也未及弱冠,就敢前来本城主的宴会讨酒喝。”
白衣雁难寻只是一笑,当场拔剑而舞,烁烁剑光,浩然剑气,梅花伴雪飘,雪是剑尖花。
坐在城主身边的慕容尚名手悬酒樽,忘却呼吸。而城主也是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更不要说下座的各位嘉宾了,个个皆是瞠目结舌,做出倒樽失筷的状态。待到雁难寻宝剑回鞘,铿锵一声,洛川城城主才率先回过神来,连忙吩咐身边侍女为公子倒酒。众人也小声和身边同伴讨论这白衣公子是何等人也,不乏有招贤纳士的想法之辈,但也有人悄然产生嫉妒之心。
宴会上众高门心思各异,不过雁难寻却置之不理,待到侍女端来中等的御赐琼浆时候,宴会上才真正掀起轩然大波,谁都没想到,雁难寻看都没看端上来的美酒一眼,便说酒太浊,就请先告辞了。
说完,雁难寻真就不留情面,也不行礼,潇洒拂袖而去。
这下本来恪守规矩的宴会就开始吵闹起来,都是些大骂此子猖狂,不识礼数之类的话,之前想要招揽雁难寻的心思也全无。而这宴会里面最为识相的慕容尚名倒是半句话也不说,而是沉默的看着身边的洛川城主大人,小心仔细观察洛川城主的表情。
在宴会上,只有洛川城主和慕容尚名两人最为冷静,慕容尚名瞧见洛川城主望着雁难寻离去的背影,也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洛川城主才用力拍响桌子,目的是为了让底下那些喧嚣小丑停下声音,宴会上顿时噤若寒蝉,各位名士都战兢兢看着洛川城主的脸色,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
之后洛川城主便下令宴会照常继续。略微的冷场过后,城主之宴上又是歌舞升平,推杯换盏。雁难寻这个人,就仿佛没有来过一般,大家也对他的名字不再感兴趣了。
只有坐在洛川城主左边的慕容尚名和他对面的那位将军,才仔细听到,洛川城主当时喃喃细语:“是不是应该把皇上赐的上等美酒拿出来才好……”
慕容尚名对这位白衣公子更为的敬佩了。
……
回过神来,慕容尚名对胡管家吩咐说道:“不管怎样,雁公子来我们府上都是一门喜事。之前交给你办的事情先不要去办了,你先到偏房等着,若是雁公子有事,你也好及时来我书房,毕竟交给别人,我也不太放心。”
如是平日,慕容尚名处事不惊,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既然说出口了,那也可见雁难寻在慕容尚名心中的地位之重了。胡管家神色一凝,沉声说道:“老爷尽管吩咐就是。”
“希望和雁公子打好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