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翻身下马,溯雪也紧跟其后。
营地中再不复往日的操练声声,秩序井然,满地都横七竖八的躺着伤兵,鲜血浸透了包扎伤口的纱布,不时有人痛苦的shen • yin出声,军医和将士们在其间忙碌的穿梭着。
商宴避开沙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捡的断箭残躯,一步步向前走着,目之所及,将士们皆是满身的疲惫,他们互相搀扶着,身上甚至脸上都沾满了血迹和灰烬。
恍惚中商宴又回想起那夜苍茫的星空下,众将士们举着酒坛,放肆的开怀大笑,杂谈共饮。
而今入目,一片狼藉。
这一战,没有输赢,却打得惨烈。
“衍亲王和纳兰将军在哪里?”
商宴再掩不下心底的担忧,抓住身边路过的一名将领询问道。
那将领灰头土脸的,似乎是方才认出她来,用袖口胡乱抹了把脸,行过一礼后这才指了指军门的方向。
军门外防御的藩篱已被践踏的四分五裂,哨塔上尚还插着大商的军旗,却也被硝烟熏染成红一片黑一片。
隔的远远的,商宴看见商衍正靠在战马一侧包扎着手臂,就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一柄银色的长枪斜插入沙地中,纳兰榭撩袍跨坐在被黄沙掩埋了一半的巨石上,右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商宴快步走过去,忍不住皱起了眉。
“阿衍,你伤势如何了,怎的不叫军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