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骆仰之低低的笑,神色愉悦的说:“小傻子,我那是让你出气啊!”
“那我气还没消呢!”容宁抬扛。
“成,那就慢慢出气好不好?宝贝儿,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话音消失在她的红唇里。
※
B市,骆昱齐一脸哀痛坐在书房,面色灰败。一夕之间,他仿似衰老了十几岁,原本油润黑亮的头发,已然见白。而他面前的电脑打开着,屏幕定格在最新的一则热搜上——
中国籍男子在××遭暴徒袭击,当街被枪&杀身亡。
这个中国籍男子就是他的坚儿,他的独子骆坚。儿子是去休假的,不想飞来横祸客死异乡。
骆昱齐呆呆的坐着,脑子里不由自主总想着十多年前,他在庙里抽的那支签。签上说,天地有则,人事有度,过则殆矣,人厌天弃。劝诫他,做人别太过,做事别太绝。否则,恐晚年成孤,无子送终。
当时,他嗤之以鼻全不以为意。事实上,那支签,他不过是陪着客户去庙里,横竖闲着,于是无可无不可就那么随手一抽。因为觉得可笑,这事他一直记得。
可是现在他当真成了孤老,无子送终!
仔细想想,他这一辈子,做得太绝的事,实在太多!远的不说,他对大哥,对大哥的独生子仰之——他的亲侄子就做得很绝!
他夺走了原属于侄子的一切。
是报应吧。
只是为什么不报应在他身上?
是了,失去坚儿,是比杀死他还要叫他难受一千倍,一万倍的事!这世上有什么比晚年丧子更叫人绝望,更叫人伤心的呢!
※
S市,商场茶室。
包间内,骆昱齐和容宁相对而坐。
这日下午骆昱齐候在容宁店铺前,神情恳切,央求的说有事相告,有话要和她说。由他请客找个地细谈,地点由她挑。
容宁不明所以,但瞧他神态可怜,也知他是骆仰之的叔父。想了想答应了他的请求。只到底保有本能的警惕之心,她直接找了商场楼上的茶室。
“抱歉,容小姐,今天过来打扰你!”骆昱齐很客气,面上再无一丝往日的骄矜之气,神色苍老:
“他不肯见我,我没办法,我只能来找你!我想请你帮我劝劝他……”
容宁安静的听他说,直到听见骆昱齐说他以她作筏,胁迫骆仰之离开骆氏。她不禁一呆,心头惊震。
她知道,骆仰之放弃骆氏是为了她和糖糖,但竟不知,这中间还有这般隐情。只为保护她,不叫她再受伤害。他竟甘心受人要挟,舍弃他自己为之奋斗了好几年的心血。
有情绪瞬时在她心中鼓动,热热涨涨。使她鼻端泛酸,眼眶发热。心口又酸又甜,又欢喜又难过,还有说不出的心疼!
“……到底是骆家人,劝他回来吧。回到骆氏,那个位置是他的。帮我跟他说,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对不起他!”骆昱齐缓慢的说道。
他们骆家几代,人丁不旺,找回侄子,也算赎己过,给祖宗交代,也给儿子积点阴德。
骆昱齐走后,容宁坐在茶室里捂住了脸,不一刻有泪水涌入她眼眶。她克制的,小声的哭。良久,她抬起带着水光的眼睛,拿出手机拨号。
周淮健身馆里,骆仰之看见来电显示就咧开嘴笑。拿挂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他接通电话。
“怎么,想我了?”他眉眼盈笑,懒洋洋的说。
“回家等我,我有事要说。”
“怎么了,宝贝儿?哭过了?发生什么事了?”一听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骆仰之顿时笑意凝住,神情一变,立马拧了眉急问道。
“回家再说,你等着我!”容宁说完,就挂了电话。
骆仰之立在原地,皱着眉。倏地,他似有所感,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半小时后,两人都回到家里。
“他找过你了?”
骆仰之抱着容宁,拿指头抹了抹她眼角。看见她哭红的眼睛,他心疼又愤怒,心口压着火。
容宁扯了唇,轻柔的抚摸他的脸,盯着他瞅了好一会却是开口说道:
“结婚吧。”
骆仰之一愣,火气也没了,心内瞬间烟花绽放,喜不自胜。
“他都跟你说了?”他瞅着她瞧。
“嗯。他希望你回去。他说他对不住你,说骆氏是你的。”
“不想回去。以后就跟你混了!”
“行啊,饿不死你。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我吃肉,你也能喝汤!”
“呵呵呵,好,那我就将自己交给你了,骆容氏!”骆仰之笑出声,凝视着容宁,满含笑意的双眸盛着怜惜,也盛着温柔。
“戒指呢?还不给我戴上!”
“得嘞!咱们这就去取货!”
骆仰之黑眸熠熠,眉目生辉,抱着容宁去开他的柜子。
“喜欢吗?”给她戴上戒指,他问。
容宁摆动着手指细细的看,旋即点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