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了个靠近窗子的座头,武忌、丁坦与铁石落座,那老者一瘸一拐的亲自去后厨张罗着菜品。
那酒肆内的伙计亲眼见武忌救了掌柜,这会儿热情地为三人沏了一壶店内最好的茶,送将上来。武忌三人边品着茶,边低声交谈着。
过得一会儿,那掌柜挑着店内拿手的,陆陆续续开始上菜。武忌请掌柜的落座,先询问了掌柜的伤势,掌柜的苦笑说道:“除去伤了腰,腿上青肿了一大块,其它的全是皮外伤,将养一些时日便可以痊愈,并无大碍。”
武忌三人边吃食着,边听掌柜的把刚才那伙人的来历细细讲来。
原来那伙人竟是知县公子陈衙内的家奴随从,那为首的壮汉名唤屠三,原本是这县中的无赖,后来委身投靠了陈衙内,专门帮那陈衙内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老者姓葛,这酒肆是葛老的祖业,在他手中已经营了十余载,生意一直还算过得去。
可半年前,那陈衙内差人来店里找葛老商议,想要购买葛老的酒肆,这价格给的极低。因这酒肆关系到葛老一家的生计,就即便是出高价,葛老自也是不愿出售的。
可从那以后,那屠三每隔一段时间便带人来店里寻衅闹事,轻则吃完了说不合口味不付饭钱,重则嫌招呼不周而打骂店内的伙计,更甚者还故意恐吓驱赶前来吃食的酒客。真可谓是使尽手段,不外乎一个目的,逼迫葛老把酒肆低价卖给陈衙内。葛老虽忍气吞声,但就是一直不肯松口。说什么也不愿卖掉酒肆,那陈衙内便一直未能如愿。
今日里屠三又带了人来,直接向葛老言明,今天这酒肆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我们少爷买定了。葛老气愤不已,便出言反驳了几句:“难道你们要强抢不成?,光天化日的,难道这世上便无王法了吗?”谁知那屠三竟然恼羞成怒,直接动手把葛老打翻在地直接扔了出去,多亏武忌恰巧上,救下葛老。
“那您老为何不报官啊?”丁坦问道。
“报官?……报官要有用,我何必委屈求全到现在!那屠三是陈衙内的手下,那衙门里上至主薄、县丞,下至捕快衙役全都回护于他,我等平民百姓又能奈他何?”
武忌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问道:“那陈知县难道也不管吗?便任由陈衙内胡作非为?”
“陈知县?哎……要我猜恐怕我们的县尊大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佯装不知罢了,如不是陈知县溺爱放纵,不加管束,这陈衙内何至于如此目无王法,任性妄为呀?”葛老叹息道。
武忌这几年一直居住京都烈阳,天子脚下。对于这府县之中情况虽说不甚了解,但却从没想到在久历治下的越国,居然还会有陈知县这样的父母官,看来是自己过于理想主义了。总以为这天下的官员大多数都是好的,害群之马毕竟是极少数。谁知上任途中在这越州境内,便让自己遇见了这样的官员。
可毕竟自己才七品而以,是辖制不了同是七品的巴陵知县的。即便是自已的品秩高于陈知县,但如果不是陈知县的直接上级官员,却也不能越俎代疱地来管这份外之事,这是不合规矩的。
想到这里,武忌向葛老说道:“老人家,您这酒肆我看先关上一段时间,正好借此机会好生养下伤。至于陈衙内这件事,我想等你伤稍好一些,你拿着我给您的名帖,去京都烈阳找大理寺的左少卿赵铿,让他想办法帮你从中谋划,定可以把事情解决,然后您再回来安心开您的酒肆,岂不更好?”武忌想来想去,自己能动用的关系,解决这种小事,也就这结义的大哥---大理寺的左少卿赵铿来做最为合适。
赵铿为人八面玲珑,各州府县衙的人脉关系颇广,处理起这种事情来,比自己更加擅长,也更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