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间这才想起,他和谢轻遇约好去书店给谢夫人买几本书,但一时忙忘了。
秦砚书买完单回来,就看见方寸间握着手机,一脸深沉地坐在那里。
他走近,仿佛没看见他的表情,神色如常地问道:“走么?”
方寸间心不在焉地点头,离开时甚至还忘了自己说过要请秦砚书吃饭的话。
可能是因为心虚,他没给谢轻遇回电话。
最后一条消息是谢轻遇两个小时前发的,询问他在哪里,自己在书店门口等他。
秦砚书察觉到落在自己身后的方寸间,特意放缓步子等他:“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方寸间:“……嗯。”
秦砚书笑了笑:“我送你吧,要去哪吗?”
方寸间本想说不用了,但想到谢轻遇或许没走,还是点了点头,报出了书店的地址。
他的车刚送去洗,也只有秦砚书能送他去了。
秦砚书没有多问,安静当好一个司机的职责,他见方寸间紧锁着眉,还在车里放了个轻松舒缓的音乐。
方寸间无心听音乐,满脑子都在想着如果待会见到谢轻遇,他该作何解释。
他坐在副驾,远远地就看到书店门口站着一个人,低垂着眼,对周遭的一切无知无觉。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攥了一下。
刺眼的车灯打在谢轻遇的身上,他轻轻抬起头,直视这道光,与车里的方寸间对上目光。
雾沉沉的眼眸起了一丝波澜,又很快归于平静,只有抱着书的指尖还泛着白,昭示着主人风雨欲来的心。
方寸间只是猜想,却没想到谢轻遇真的还在这里,登时也顾不上对秦砚书道谢,解开安全带便下了车。
他下车走了几步才想起对秦砚书道:“谢谢你,我有点事,先走了。”
方寸间朝谢轻遇走去,后者却没看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车内的秦砚书。
秦砚书知道谢轻遇不喜欢自己,但他这样看着他,让他有种自己已经死了几百次的错觉。
他心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很快的,谢轻遇又收回了眼神,因为方寸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概是觉得犯了错,方寸间的表情很可怜:“对不起,是我忘了……”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灯光下,谢轻遇的眉眼有些冷。
方寸间抖了一下,弱弱地问:“你生气了吗?”
谢轻遇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生硬,许是吓到方寸间了,不由放轻了道:“我没生气。”
“真的?”方寸间扬起眉,显然不信他的话。
如果有人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方寸间不可能不生气。
所以将心比心,他自觉这回是自己错了,如果谢轻遇生他气的话也是应该的。
谢轻遇抬头看向某个方向,刚才停在那里的车早已离开。
不可否认,在联系不到方寸间的时候,他的内心焦躁不安,几欲想要动用势力寻找方寸间,但最后他还是没这么做。
他在克制,他知道小间大概不会喜欢他这样。
对谢轻遇来说,方寸间是他此生难以企及的温暖,所以更舍不得让他有一点不悦,对此,他甚至可以伤害自己。
谢轻遇对于方寸间的一切都可以无限包容,唯独一件事例外。
“我们不如先说说,你和那个男人去了什么地方。”谢轻遇握住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这带了一点。
他微垂着眼,掩盖住眸底的阴沉。
方寸间心里一咯噔,暗道大事不妙。
他差点忘了,谢轻遇极强的占有欲绝不允许他和其他男人有接触,连艾斯比都不能幸免。
该怎么说才能缓和?
那一瞬间方寸间的脑子高速运转,连他和秦砚书是亲兄弟的理由都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