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中,齐如月也送来了他们铺子按照图纸做的首饰,一对绞丝镯、一对蝴蝶钗、一对小莲钗、一只云中狐仙簪。
温酌细细瞧着这些钗环做的实在是上了心,十分精美,与她设想的一般无二,黄金共用了三两九钱,其中所用的一小块白玉,一些米珠和两颗圆润小珍珠,齐如月便不另外收钱。
温酌使人把金子融了,称了四两,便叫素橘给齐如月派来取金子的婢女送出去。
这些日子,季长盛总住府衙,很少回来,便是回来去瞧瞧徐氏,偶尔才来她这里住一住。他来了,温酌便尽心侍奉,不来,温酌也乐得轻松自在,也不打发人去寻。
入了秋,天气便该冷了,似季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都要提前准备冬衣,管事的婆子也送来了棉花和一些兔皮毛,言语间说是要给老太太和大娘子做冬衣,没旁的人手了,话里话外的叫温酌自己做。
温酌没恼,素桃倒先坐不住,要去和账房管事的理论。
摸了摸那些个棉花,也不过够做三两身棉衣裳,一件棉被,多的竟是连个斗篷都匀不出,那些兔子毛,也不过能做两副围子,镶个边罢了。
“罢了,你别去了,去了又能如何,闹到大娘子那里,她面上能好看?”
素桃拨拉着那几个兔皮,满脸的委屈:“小娘便这般由着她们欺负?这么点皮子这么点棉花,多做一床棉被小娘的棉衣裳便都做不了了,且不说冻着小娘,若是主君来了,冻着主君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便是,只不许你闹去,大娘子是个要面的人,若被当众落下了脸子,焉能善罢甘休的呢。”
温酌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是有棉花可分的,她瞧了瞧,送来的却不是新棉而是旧棉,显是不知从哪些旧衣裳里拆下来的,且就这点子,也入手甚薄。
这棉花若是用的年头多了,便不保暖了,布衾多年冷似铁,江南府冬日又湿寒,若不多穿些,非把人冻病不成。
温酌想了个办法,从自己的新棉里分了一些,把旧拆分了,这么混合着用,缝在袄里,也能御寒。
分了两个丫鬟,剩下的棉花便只能做一床被子,一件夹袄和一件长袄了。
若实在不行,只能拿自己体己的钱出去买些,总不能真叫冻着了,冬日是个坎,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深秋正是吃蟹的季节,季家的庄子进上了两篓子蟹,送了老太太那里一些,还剩下一篓子多,徐氏便下了帖子,请江南府这些有头有脸的官太太们小聚,一边赏菊一边吃蟹。
为显恩惠,徐氏叫人给惜花院也送了两只,这两只却瘦小些,有一个还是个小缺腿儿的。
这东西虽金贵,温酌倒也不是没吃过,且螃蟹寒性大,她只剥了两个钳子并几个腿儿,便罢了,剩下的都叫两个丫头分着用了。
这时,徐氏身边的一等丫鬟喜安打了帘子来,对着温酌福了福身:“今儿大娘子请了各家娘子吃蟹,大娘子叫小娘过去呢。”
温酌一愣,不解道:“这既是各家的大娘子聚会的场合,我这般的身份,怕搅了大娘子的兴致。”
“这个奴并不知,您快随奴过去吧,不好叫大娘子久等。”
温酌抿唇,随即叫素橘跟了自己去。
徐氏办螃蟹宴便在自家园子里头,当初买这宅院的时候就看重了里面带的园子有假山流水,还有个颇似碧波的水潭,园子设计的很是精巧。
“大娘子,温小娘到了。”
徐氏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招手道:“快,过来我这。”
温酌向前,便见十几个官家娘子坐在徐氏周围,面前都有一个小几,或好奇或不屑的打量着她。
她面色不动,上前对着徐氏福了福身,垂着头很是乖顺的样子:“见过大娘子。”
没等徐氏说话,左下首的一位官家娘子便先笑了起来:“徐姐姐,这就是你说的给你们家主君纳的那位,出身秀才家的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