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我不是责备你,这旁人家的妾侍,挑拨离间争宠还来不及呢,偏你是这般贤惠的性子,就是做普通人家的大娘子也是做得的。”
季长盛顿了顿道:“我家虽非世家大族,刚成年时,也是要放个房里人,是为了知晓人事。我年少时,母亲指了个通房给我,便是去了的罗氏。”
“妾也听说过,这位罗姐姐是个福薄的,年纪轻轻去了,十分可怜。”
“到底怎么去的,谁会同你说真实情况呢。当年我尚未娶妻,也不重女色,身边只有罗氏伺候,彼时我与一个远房表妹青梅竹马,人人都以为,表妹才是我未来的正妻。可后来,我做知郡,母亲与我西京做礼部侍郎的舅舅通了信,没有聘表妹为妻,而是聘了新宁伯家的嫡女。”
季长盛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便是徐氏,这门婚事本是我高攀,与表妹的事只能作罢,我们家多多补偿表妹,叫她嫁个好人家,也便罢了。那时与新宁伯家方订了亲事,罗氏本与表妹关系好,如今换了个高门贵女做主母,她便怕了起来,擅自做主,倒了避子汤,怀了身孕,徐氏是伯爵府的嫡女,哪能受这种委屈。”
“母亲与我都觉得罗氏实在胆大包天,做的事不妥当,母亲便做主,赐了红花给罗氏,落了那个孩子。”
说到此处,季长盛叹了一口气:“那是个没成型的男胎看,本该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但此事是罗氏错了,我不怪徐氏,与她成婚后也以礼相待,可她却仍容不下罗氏,只觉得区区一个贱婢便打了她的脸面,竟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她。”
“罗氏错了,孩子也没了,她一病不起,罚也罚了,罪也受了,还搭上了我儿子的一条性命,何苦还要她的命呢。大雪天的,罗氏还病着,便非要叫她去跪在祠堂外,还不给厚实的衣裳穿,这般磋磨她,当晚罗氏便没熬过去。”
季长盛闭上双眼,面带苦色:“一条人命,便被她这么磋磨死了,我心中难受,想买一副上好的棺材板好生葬了,再给他爹娘多些银钱,到底伺候我多年,可徐氏却大吵大闹,又要上吊自尽又要告我宠妾灭妻,让人一副草席子裹着将尸体拖了出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偷偷的给罗老爹和罗老娘多些银钱傍身。”
温酌默然不语,她竟不知,徐氏还有这样狠辣的手段。
“不止如此,她恨表妹,总觉表妹与我有私情,我与表妹虽有些情谊却没做什么苟且之事,发乎情止乎礼,她却容不得表妹。”
说到此处,季长盛忽的睁开眼,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