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真真是劳烦你费心。”
温酌眼尖,一眼便瞧出,那凤头簪是她画的图样,薛娘子定做这么一件花丝凤,想来定钱和工费也得给不少,怪不得这个月齐如月给她送来五十两的分红,原来这些官太太们也跑去祥记做首饰了。
瞧着薛娘子,温酌顿像瞧见了会走动的钱袋子,心底盼着这些有钱的官太太们,多去祥记买些,她好多多的分钱。
有了薛娘子珠玉在前,接下来的治中家娘子脸上笑容很是勉强,他们家主君为官清廉,主众曹文书,不是什么有油水的活计,他们家也没什么产业,只拿了两个小金锞子,这两个金锞子还是她陪嫁嫁妆里翻找出来的呢。
填了盆,治中家娘子便一言不发回了座位坐了下去,心中暗恨薛娘子,将事情搞得这么隆重,搞得她们小金锞子也拿不出手了。
李通判家的娘子倒是笑容不变,直接从袖口抽出五张银票放入茶盘上,每张一百两的银票子,总共五百两。
这一下,便是连薛娘子都恨得咬牙切齿了,她那定做的凤头簪也总共不过八两一钱重,合浦珍珠虽名贵,用的也是小珍珠,这凤头簪越不过十两黄金的价,十两黄金也不过百两银,一下子便被通判娘子越过去了。
季长盛在上头瞧的,眉头越皱越深,不过是个洗三,添盆准备一点子黄白之物,也只是图喜庆,这么看着,倒像是他们季家借机敛财了。
添盆添了五百两银子,真是滑了个大稽,有人借着这事参他一本说他受贿,他都没得辩解,瞧着春风得意的徐氏,季长盛越发觉得娶了个张扬的蠢妇。
好在李通判年纪长些,他家的儿子下月娶妻,便将这些礼钱如数返还给他家,他再添上一些,也好有说头。
除了同知、治中、通判为正五品,剩下的一些娘子们,夫君不过在江南府领个差,有些甚至没品的吏,俸禄少的紧,富裕些的不过添了个金锞子、银豆子之类,家贫些的便只添些铜钱。
都填完了盆,洗三儿姥姥才接着往下,将囡姐儿洗干净了抱上包被,又用艾叶球用生姜片托了在孩子脑门上灸一灸,一系列下来,把温酌看的都呆了。
洗三礼过后,季长盛便去了前堂招呼他的同僚和来庆贺的本地世家豪强,徐氏也叫丫鬟们带着各位官家娘子在后宅的席面上入座。
按理说,洗三儿的添盆钱都该归洗三姥姥得了,可是季家这么大手笔,这些黄白之物和银两银票的,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个近千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