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平静。并没有下一拨杀手出现,或者说,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安寿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疤,已经不需要再绑绷带。
这日早晨林婉儿替安寿上过药,转身,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那人一身灰衣,正垂着首,默然行礼。
“婉儿,出去拦住范继祖和颜雪,我们有事要谈。”安寿吩咐道。
林婉儿于是起身下楼,带上门。
范继祖和颜雪都在院中。
“他不喜欢婉儿姐,怎会在昏迷中唤她的名字?婉儿姐若不喜欢他,又怎会以身相救?这些日子,他们的感情更是日胜一日。”只听范继祖道。
沉默一阵后,只听颜雪幽幽的声音响起,“而今他的身边,只有婉儿姐。若是回了京城,便又不同了。共苦虽易,同甘,怕难。”
“唉——”林婉儿重重地叹口气,走到他们身边。
“婉儿姐为何心忧?”颜雪轻问。
林婉儿朝她眨眨眼睛,“因为你说中了我的心事。”
“婉儿姐若是不想回京城,不如还跟我回鸿门。”鸿门是现今江湖第一大派,颜雪是鸿门门主的独生女。
见林婉儿似乎动摇,范继祖难得地与颜雪意见相左,“从来劝和不劝离,况且你们还是夫妻。我看林若其实对你不差,相信经过此次大难,他一定会善待你,不会似之前冷落。”
颜雪转眸看一眼范继祖,微微转过头去,“他若真的喜欢你,又怎会对其他女子动心?守着那一分半分的感激,倒不如舍了的好。”
林婉儿还未开口,就听范继祖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婉儿姐与他已……已是夫妻。名分还在,怎能说舍就舍?”
颜雪竟有些激动起来,“便是这名分害苦了婉儿姐!他既是妻妾无数,就不该用这名分绊住婉儿姐。没有他,婉儿姐同样过得逍遥!何必非得依附于他?”
“你……你怎可如此说?既已成过亲,拜过天地,便是一辈子的夫妻,岂可为了些些小事分离?”
“些些小事?一门一门地纳妾是些些小事?一次一次地叫婉儿姐伤心是些些小事?若你也这么认为的话,我……”颜雪蓦地顿住,转过身去。
范继祖微愣,直觉颜雪似乎生气了。但他将自己的言行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后,又找不出自己说错的地方。
“雪……”他试探性地唤一声。
颜雪不回头,连动都不曾动一分。
真的生气了!范继祖急得手足无措。他从来小心翼翼,好容易颜雪近来对他好些,巴掌也打得少了,这一气,会不会叫他多日的努力化为乌有?
正无措间,猛地看见插不上话,干脆蹲在地上数蚂蚁的林婉儿,急忙求救,“婉儿姐……”
林婉儿还在数蚂蚁,他们在讨论我的问题,他们在谈情说爱……
“婉儿姐!”范继祖再唤一声。
林婉儿终于抬头,小眼睛眨巴眨巴,“怎么了?”
范继祖一脸委屈,指指背过身去不再理他的颜雪。
“唉……”林婉儿轻叹口气,拍拍手,站起来,然后故作沉重望着范继祖,“继祖,有个问题,你一定要摸着良心,诚实地答我。”
“你叫我答什么我就答什么!”范继祖大声道。只要林婉儿能叫颜雪不生气。
“你说,”林婉儿一脸的可怜兮兮,“你以后,会不会像我相公那样一个接一个地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