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默然,道:“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们,当初就不必为他们求情。”
他若早知她与李正安一家关系能坏到这种地步,也就不会幻想着留着李系一派,让他们给李悦姝支持了。
李悦姝无所谓道:“反正他们已经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元承恍然,道:“是,一切都走上正轨了。”
他现在有妻有子。
若干年后,即使他再次撒手人寰,留给他们的,也会是一个太平盛世。
……
七年后。
弘文馆内,太子元祯带着贴身的小内官吉祥溜到墙根处,看着蹲在那里的几个人,急急忙忙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孤赢了?”
一个穿着锦袍的孩子站起身,高兴地叉腰:“是我赢了!”
元祯一愣,低头看去,只见墙根处的瓷罐里,两只蟋蟀,一只死了,软趴趴地瘫着,触须都断了,另一只则趾高气昂地扬着头,看起来非常得意。
死了的那只,是元祯的。这是元祯最喜欢的一只蛐蛐,他还以为今天带过来,跟曹将军家的六公子比试,能赢呢!
谁知道又输了!
元祯一恼,气呼呼道:“一定是你使坏!”
曹六嗨了一声,道:“我哪里使坏了?堂堂太子殿下,你不会输不起吧?”
几个小内官愧疚又惶恐地跪在地上,小声劝元祯息怒:“的确是曹公子的更胜一筹……”
曹六笑眯眯地躬身,朝元祯一揖:“殿下之前许诺给草民的那方砚台,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元祯与曹六比试斗蟋蟀,自然是有彩头的。曹六把他父亲得的御赐宝剑都押下了,元祯不是稀罕那柄剑,只是每次与曹六比试,他都输,压不下心里那口气罢了。
于是让小内官们给他捉了只看起来最厉害的,好好调.教,就想着今天能赢。
他押下的,是今年生辰时,父皇送他的礼物,他得了还不到两个月呢!
元祯恼道:“我刚刚临时被夫子叫过去说话,没有亲眼盯着,你等我明天再来比试,我亲眼看着才算!”
曹六面色一变,到底也是个半大孩子,听元祯这么说,便也有些沉不住气:“这是什么道理?本就约的是今日比试,现在胜负已定,你怎么还耍赖了?”
元祯道:“这怎么叫耍赖?我又没亲眼看着,谁知道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曹六不客气地回呛:“又不是我让你走的!”
两个孩子越吵越凶,内官吉祥一看事态不好,赶紧安排了个人偷偷溜走去叫皇后。
此时已至傍晚,弘文馆已经下学有一会儿了,附近没什么人。
吉祥苦口劝道:“六公子,您就服个软,明日再来比试是一样的。眼看着就要宫禁了,您还得回家呀!”
曹六不服气:“凭什么让我服软?愿赌就要服输!”
吉祥讪讪,也不敢去劝太子,让太子改主意。
两个孩子就这样僵持着,最后不知道是哪句话没说对,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两个孩子竟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