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寻嘶吼着往前跑,蝉声在他的耳边炸开。
不顾一切。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一直到跑过终点线华寻也没有停下,而是如同疯了一样在跑道上继续往前冲。
哪怕是第一个越过终点线,他也察觉不到半点开心来。
刚刚眼前的些幻象让他明白过来,他这辈子是有汤有水有安康的人家,但是钟离不是,上辈子的些弟兄们也不是,被他抛却的些曾经终究是一场漫无边际的遗憾,再也找不到,再也躲不开。
这让华寻觉得自己自私到可怕,他就连让钟离活在自己心里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眼睛发酸,他依旧没有勇气去面对曾经。
他开始庆幸钟不离,因为上课的缘故没跟着一起来,要不然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矛盾,毕竟他一看楼钟不离的脸就会想起钟离。
他害怕自己会发病会发作。
这个病无药可治,就像一个诅咒。
观众席依旧传来掌声,华寻在不清不楚的疲倦中倒在地上翻了个身,整个人呈字形躺在滚烫的地面上,让阳光烤着自己。
塑胶皮的跑道烫着他的后背,他看着天空,如同海一般的天空。
他也曾是热爱海的人啊。
体育主任跑过来。
“怎么了华寻,怎么躺这儿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
华寻捂着自己的眼睛,将天空隔绝在视线之外。
他重复了一遍。“没事。”
声音低到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回到学校后,体育老师的嗓门儿这么一传,所有人都知道九中出了个跑步的状元。
“老你真他妈牛逼。在学校里都知道你田径比赛破记录,你不在的这两天吧,你的课桌里一封情书接着一封情书的往里面塞,都快溢出来了。”
华寻弯下腰看向自己的课桌,发确实有点儿壮观,花花绿绿一片,怪不得他今天上课的时候时不时掉出一封来。
“老老你这次是真得太长脸。”
张猴儿拿出报纸用手指在上面弹。
“钟不离之前因为考试上报纸,你这次因为田径比赛上报纸,在我有两个上了报的兄弟,太自豪了!”
“别自豪了,放学了赶紧回去吧。”
华寻拎起书包踩着下课铃儿往外走。
张猴儿背着书包屁颠屁颠地跟上。
华寻盯着张猴儿的红书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钟不离人哪儿去了,刚刚我还看见他在前面擦黑板呢,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人间蒸发了?”
“老你不知道吗,就在你这几天出去比赛的时候他天天放学都这样。”
张猴儿撅起嘴。
“好像是因为他要出去给人补课。”
“补课,谁啊?”
说完这句话,华寻立马意识到个被补课的人肯定是阳阳。
“不是说周六补课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天天放学补课了?”
华寻的心情立马变得不太美妙。
“唉,反正就是给个叫阳阳的补课。”
张猴儿摇着头感慨。
“我在觉得全天下的女孩最后都会喜欢上钟不离,我这无疾而终的初恋啊,羡慕死我了。”
“他们俩去哪儿补习?”
华寻解开自行车的锁,立马骑上车。
“就在学校对面个茶馆儿。”
张猴儿用手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