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寻和钟不离往回走,华寻突然一嗓子。
“大海吧,我们和解吧!”
钟不离皱着眉看向华寻。
华寻咧开满嘴的鲨鱼牙。
“不是说要和解吗?我看看我这么吼一吼能不能和解。”
“你说呢?”
钟不离勾起华寻的肩膀。
“小朋友,几岁了?”
“三岁了。”
华寻笑道。
“钟叔叔。”
两个人笑着跟shǎ • bī一样在路上晃悠,路上走来走去的人纷纷侧目而看。
回到小区门口,正好遇到刚刚在他家门口看热闹的买菜大娘,看到他俩后立马如同避开洪水猛兽一般躲开。
但大娘又同时觉得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就一边避开一边向他俩打招呼。
“你们好啊。”
华寻笑着回。
“大娘好啊。”
说完后,他快速地补充一句。
“大海,我们和解吧!”
于是大娘躲避得更加明显,跟兔子一样立马跑开。
他俩路过茨叔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北冰洋慢悠悠地喝着。
小卖部播放着日文的歌曲,但是曲调很熟悉,应该是把香港那边的金曲翻唱的。
茨叔靠在墙角上抽烟,像一个忧郁的浪子剑客,华寻甚至不知道他年岁到底多大,只能从他眼角的皱纹中猜测。
唯一知道的八卦就是茨叔好像暗恋他隔壁开着理发店的女人。
华寻晃着晃手中的北冰洋。
北冰洋应该是一片拥有着无数冰块的大海吧,那片海又和他记忆中的海有什么不同?
“到底又要如何才能跟大海和解?”
华群盯着瓶子发呆。
冰块起伏。
钟不离最近除学校和家又多一个诊所要去跑。
实习的同时,他也可以参观别人到底是怎么实地操作的。
华寻觉得挺好,就是听不懂钟不离和那些医生说的话。
术业有专攻。
华寻觉得自己如果以后到那诊所工作,只能当个保镖。
脑子里一直还是那一句,要和大海和解。
做梦的时候都梦到这一句。
可tā • mā • de到底怎么和解了?
华寻想起自己刚刚从大队调到海镇的时候,非常颓唐。
毕竟他曾经是一个正式编制里面的老大,却因为一些狗屁原因被调到这个犄角旮瘩来,和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做着海边救援队的工作。
说不定他们哪天淹死在海里但谁都不知道。
那段时间华寻经常性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梦里也会被惊醒,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当时唯一能慰藉他的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每次他坐在海滩上往远处看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像一个浮点,在海面上漂浮。
什么忧虑,难受,疼痛啊,全都被扔到大海里。
那时候的华寻对大海有一种依恋感,在海边扎猛子的时候是他觉得最畅快的一段时光。
他和海边的弟兄们就如同海的孩子,扎紧自己的T恤在海里膨胀成一个球,快活地飘着。
想到这些华寻觉得心情好些,但还是觉得这辈子他很难和大海和解。
就算敏忧不说那些话,华寻自己也不想这一辈子除洗澡之外对所有的水都害怕。
如果这辈子只能生活在没有海水的地方,那该是多么的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