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岑心头一跳,定定看着牵唇冷笑的女人,“容初,你——”
“不过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容初平静又坚决,“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重蹈覆辙,重复自己之前的错误。”
“‘后悔’?‘错误’?”宴岑立刻反问,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榕榕,你想起我们的从前,唯一想说的就是‘后悔’和‘错误’么?”
容初反笑,“不然呢?”
“我难道还要留恋怀念一下么?说实话,我就是十分后悔。我觉得那样的从前,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宴岑一震,完全怔住。
他死死瞪着她,薄唇微微开合两下,本就低磁的声线更哑:“错误?”
“容初,你真觉得遇到我,我们的感情,我们经历的一切,还有我们的居居……这些都是错误?”
容初低垂眼睫,两手在咖啡杯上轻轻摩挲,“我不后悔生下居居。居居不是错误。”
她抬眸看他,平静的眸底终于泛起细小的波纹。
她一字一句的:“你,你才是错误。”
宴岑面色瞬变,薄唇失了血色,黑眸却更暗沉,翻滚出更为浓烈的情绪。
“容初。”他低低唤她,长眼克制般用力地闭了一下,下颌上却滚出咬肌,就连桌侧上的手,都绷出筋脉明显的骨节。
“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
“那时候情况特殊,我知道之前让你受了委屈,但有些时候我不得不——”
“不得不?”容初挑眉,“你真的是迫不得已么?”
不等男人说话,她刷地从包里掏出来个盒子,重重扔到他面前。
“宴总,你还记得这个么?”
宴岑目光滞住,眉心微动。
不用打开,他都知道那是什么——她当年落水时戴的那条项链。
栏杆毫无预兆地断裂,周围的保镖没来得及抓住落水的她,只抓到这串断裂的项链。
宴岑也把这件首饰视为她最后留下来的东西,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收藏在书房。
“你去书房了?”他问她,“那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些VR图像,那你就该知道,我和居居有多想你才——”
“我更想知道的是,”容初截断男人的话,目光发紧,“我落水前的那个晚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总,那你时候说过些什么,自己还记得吧?”
宴岑看着她,慢慢低眸,“那场宴会,我本来是打算公开介绍你,同时公布我们的婚讯的。”
容初一愣。
男人很慢地眨了下眼睛,“你那段时间在生我的气,一直不开心,我都是知道的。我本想打算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好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他稍顿,浓眉轻拧,“可集团高层竟然在那个时候联合向你发难。我当时只想着先带你回去,保证你的安全——”
容初忍耐般闭眼,“够了。”
“宴岑,我问的是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她弯唇讽刺,“难道你也失忆了不记得么?”
“好,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当时为难我的不止是你的家人和员工,还有你!你也是和他们同一战线的!”
“我没有!”宴岑厉声否认。
“你没有?”容初无声哂笑,“那是谁质问我有没有泄密?又是谁怎么都不肯信我,非要我‘说实话’?”
宴岑哑然。
“你口口声声说是情况特殊,你有苦衷,你迫不得已。”容初看着男人,精致的唇线更紧。
“宴岑,你要是还有心的话,就摸着良心跟我说实话,难道你没有怀疑过我吗?你跟那些疑心我别有意图的人,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撕开那层表明平静的面具,她终于显露出情绪,表情起伏明显,唇瓣都在微微打颤。激烈又克制。